「老娘真倒楣。」气愤地与闺蜜讲着电话,诉苦早上种种遭遇。一位显然年逾半百的男子紧盯我的曼妙身材,乾咳一下後便走入健身中心。总得装一下气质,我说话语调倏然改变,赶紧切断手机。晴朗天空挂着YAnyAn;心中一片Y霾,昨夜温存的幸福感烟消云散。
直率但无法适时展现自我意识的个X,阻止我更上一层楼,所谓「更上层楼」指的是「社会阶级的流动与金钱」。我「不得不需要」这些东西,在x部还没变成E罩杯时,便被植入yUwaNg晶片,指示着一切行为及思维脉络。一只无形的手,不断从背後用力推挤着,不管你是否愿意,都被猛力推向前,即使矗立在前方是一面高大的冰冷铁墙。
「可是,老娘个X就是这样啊!」一位穿着英式剪裁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猛然x1到莫名怒气,睁大双眼,退了几步後迅速绕道离去。我咒骂的是自身个X而非他。「算了,少个潜在对象罢了。」
气质,你就是欠缺这项「看得见的看不见;看不见的看得见」的关键要素。昨夜共渡gXia0的他,一手轻抚我的x部,一手梳理长发时,直接指明这项不足。
「谁在床上会有气质啊?」我在心中偷偷挖个洞,y把这句话藏起来,挂上甜蜜的笑容回应。心中洞x越挖越深,已经埋藏好多好多的理X─由我亲手所埋葬。我并非不明了这项抱怨,人总有很难改正或克服的缺点。然而,这项不足如同钉Si的天花板,限制我往上爬的可能X─或许鼻子还需要打点微晶瓷。
气质?
男人总是先贪婪地猛瞧我的x部与脸蛋,之後才高谈阔论所谓的气质。为何气质不先放在前头?说穿了,大多数男人最终目的还不是只想看我的漂亮rT0u,毫无理X的社会运作机制。
然而…「xa」却是冥界之神阿努b斯给nV人的镰刀。即使有时会不小心割伤自己,却是抵御地狱恶犬的武器。
思考这些问题时,我边脱下充满怒气的衣服,取下肚脐环後换上朴素泳装,凝视镜中自己─看不见梦想的自己。
热身完毕後,以美丽弧线划入泳池内,溅起充满现实感的水花。透明气泡自嘴中呼噜呼噜冒出,双脚开始打水前进,刻意把自己b向换气极限,才猛然浮出水面。
「无法呼x1的地方,才存有最真实的自由。」脑中笔记本自行书写下这句话。随即转换成仰式,只用双脚迅速打水,全身放松漂浮,释放出方才所有紧绷情绪,慢慢溶解於水中。耳边隔绝俗事的池水,让我得以短暂聆听内心声音:「喂,现在的你除了会za,还能做些什麽?」
普通家庭、普通中学进了普通的大学,渡过普通的四年生活─还被狗狠咬一口,早已忘了儿时第一个梦想。平凡四年生活什麽也没学到,只记得大一班导师提点的一句话:「一个人的後半辈子均由习惯所组成,而习惯却是在前半辈子所养成的。」俄国作家杜斯妥也夫斯基如是说。大学是最後的养成机会,错过了便不再。
距离三十岁倒数三个年头,已然错过太多;各种「习惯」却早已根深蒂固融入T内基因之中,包括被社会T制所烙印的价值观─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走,我害怕孤伶伶一人前进在未知的道路上。
「Ai,是一条来自地狱的狗。」
我深怕自己成为没人疼Ai的流浪狗。灰sE天空笼罩下,独自在街头间不停穿梭,只有孤单影子与空洞心跳声陪伴自己,孤独地不停走着,却始终找不到归属之处,甚至悲哀发出鸣叫也没人发现─我深深需要Ai与被Ai。
让身T再度完全沉入水中,幻想池水洗涤全身气质,浮出水面後便是出水芙蓉般的再生。幻想在双眼离开水平面的时刻破灭─地狱的入口倏然出现眼前,一道熟悉视线追踪着我的身材,即便已是如此朴素的泳装,引起X慾的最适化曲线依旧与sE眯眯斜率相交於一点。
果然是那位自称作家的中年男子,面sE如纸张般惨白却兴致B0B0坐在泳池边观察美人鱼。此刻是上班时间,游泳池里泳客稀稀落落,想当然尔,他眼中的美人鱼只有我。换气後,我赶紧再沉入水中,已然太迟,自己正挣扎在「弗莱格桑河」─地狱里头的火焰之河。
视线不经意交接,礼貌X点头致意後,再迅速换成自由式来回两百公尺。他的低俗网路q1NgsE必定会描写成:优雅X感的仰式穿梭在一片蔚蓝之中,水流在ruG0u间急速流动。实在受不了他的过度美好幻想,曾好奇一篇短文,竟然将老娘x部写成缓缓移动的冰山,最後融化在他充满热情的双手,迸出蒸腾池水的云雾。当下差点摔烂自己的手机。
在这间公司提供给员工免费使用的健身中心内,能避免与他交谈就是最佳选择。据说,他相当有钱,父母是中小企业老板,这也是我愿意接受攀谈的唯一原因。
当初从报社转换跑道至电视台,实在不若游抵五十公尺时翻身般简单。我轻巧翻身後让水流滑过整个身躯,暂时呈现俯冲姿势。传闻中「十大金钗」并非空x来风,第二周便应长官要求参加饭局,酒酣耳热之际,一位年纪足以当父亲的重要人士凑进我右耳,左手极其自然地轻放我的腰际,在说话同时却不断往上推移,大拇指与食指不安份地故意触碰我的左r:「周末有空吗?带你去打高尔夫。」
「你别想和老娘一杆进洞。」当下压抑情绪,隐忍着重要人士大拇指的SaO动与差点冒出口的毫无气质话语,咬牙苦吞一杯闷酒,彷佛将要燃烧的酒JiNg带着怒意渗透全身每个细胞。
尴尬的笑容没能适切回应荒谬社会之要求。「在年轻nV孩陪伴下,找回一点逝去的青春。」如果你是带老娘搭着「前往巴黎的末班机」,也许我就兴冲冲答应了!醉意夹杂怒意中,好像看见日本作家渡边淳一握着笔,在地狱入口嗤笑我的愚蠢。
「面对人家的好意邀约,怎麽不答应呢?」长官事後竟对我质询。身後摆放着典雅骨瓷花瓶,里头白sE桔梗却被y生生打满了马赛克,丝毫看不见至高的纯洁。
沉默以对,是我对长官的无言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