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
风玄璟执着酒壶,仰头一饮,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淌向衣领,湿了一大片。
桓帝一把夺过他的酒壶,蹙眉嗤笑道:“怎么说曾经你也是卓尔不凡,温润儒雅的翩翩公子,却在朕的皇宫里养成酒鬼?这都什么事呀!”
“哜,堂堂一国之君,竟吝啬的连壶酒也供不起!”风玄璟冷哼着抚额,一副慵懒模样。
桓帝将酒壶放下,挥手屏退了左右侍从婢女,肃然着脸色道:“你看你,宁愿整日无所事事,以饮浊酒为乐,却不肯辅之朕的左右,难怪灏儿都不亲近你。”
风玄璟抬头瞥了一眼,冷声道:“你尽打着如意算盘,以为事事皆遂你愿?”
桓帝也不恼他弦外之音,毕竟他们之间十余年深厚交情,更何况要不是他,瑶和灏儿决不可会来到柔然来到他的身旁。
桓帝心里清楚,当初风玄璟原本只是路过,却因着文茵郡主而滞留柔然,这才成就了他与惜瑶的姻缘。
桓帝思及,嘴角扬起一抹欣然的笑意,道:“惜瑶昨日还在念着你,说是近个把月都不见你的面,一直追问朕,你究竟忙些什么?”
风玄璟目光一顿,不言。
“这倒教朕为难,说你不得空,也没个事可忙,闲着吧!却不去看她和灏儿,朕总不能告诉她,你终日庸庸碌碌,饮酒为乐?”桓帝肃严着脸色,语气也加重了。
风玄璟沉默许久,蓦地起身,举目遥望,晴空万里,阳光耀眼。他苦笑轻叹,不禁双手负背,缓缓迈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的每一个脚步都稳而慢。
突然,他边走边淡声吟道:“山河萧萧路迢迢,清风不拂庭前花,莫道人间惆怅客,三千红尘一纸经!”
桓帝心头一震,紧皱眉头,看着他逍遥缓慢的步伐,沉声道:“你想通了?”
风玄璟头也不回,慢悠悠地反问道:“我还有什么不放心?”
桓帝站起,冲着他的背影道:“你就这么走了?不跟惜瑶道别?不见见灏儿?”
“她们有你,足矣!”风玄璟声音温和,却也饱含着淡淡伤感。
桓帝明白,让他放下,委实不易,毕竟负疚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守候。只是,他与她之间,更多是相扶相持的依赖,而这种依赖,却是亲人之情的护守,因为,时光早就冲散且淡化了最初的情怀。
桓帝苦笑,自从十多天前,御医诊脉确定,惜瑶厌厌乏乏是怀了身孕,风玄璟酒瘾愈发酗重,常常孤身只影,把酒独饮。
桓帝经常远远看着他,多年的知交,他对他可不是一般的了解,所以,他才决定出手逼他一回,不然,不晓得他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目送他远去的背影,桓帝突然起身,朗声道:“记得明年回来参席满月宴...”
风玄璟不答,脚步不疾不徐,仍然没回头,却淡笑了一声。
这时,桓帝又道:“不过,倘若一人回来,朕跟王后都不会接待你的。”
风玄璟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