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回过神,撞进风玄煜如墨的深眸里,她郁郁错开眼神,低垂不言。
“若儿生气了?”风玄煜蹙眉沉声道:“其实,她是故意的。”
苏漓若抬眸,摇摇头,沉叹一声道:“姐姐自幼离宫,飘泊混迹江湖,性情难免乖戾不羁,她的心性又极为自负高傲,堪比男子毫不逊色。只是这般要强倒苦了她自己,她若有什么鲁莽之处,王爷权当为了若儿,不与她计较便是!”苏漓若担心姐姐总是挑衅他,以风玄煜的脾气出手,只怕不是上次肩膀受伤那般简单。
“我倒不惧她针对我,只是担心她会伤了你。”风玄煜抚着她冰冷的素手,拥她回室内,边走边道:“她的心思只怕不止自负要强这般简单,她一直想拢共江湖力量,或借助他人权势恢复裕国。她一个女子如此野心勃勃,甚至不惜利用手段心计,这样下去,恐怕剑走偏锋,狭隘极端!”
苏漓若眸光黯然,风玄煜说的无不有道理,只是姐姐性格这般强势,哪里听的了劝告?负重家仇国恨的她,放下恩怨仇恨恐怕不可能。
经过一番折腾,苏漓若无睡意,她若有所思,目光幽幽。
“睡吧!她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风玄煜熄了烛火,拥她入怀,“明天我得去西郊训练营一趟,你自己小心点,她既然折返回来,决不会善罢甘休,切记!不可与她单独见面!”
“嗯!”苏漓若埋头他的胸膛,声音沉闷道:“放心,她不会对我怎样,我倒希望能解开她的心结。”说着,她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西郊训练营出事了吗?”
“她的心思深沉,若儿不可轻易招惹她。”风玄煜拥紧她,眉目紧蹙,如黑夜中嗅到猎物落入陷阱的气息,他的墨眸掠过异常光芒“没事!睡吧!”
“嗯。”苏漓若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姐姐的面容,她时而英气逼人,时而娇媚动人。苏漓若暗暗长叹,思绪一片混乱,捱到天朦胧微亮,才沉沉睡去。
话说苏溪如回到桦山已是丑时,她一直以来费尽心思接近风玄煜,最初,是因为月邑庄主的身份,那时她想,若能得到他的相助,以月邑山庄在江湖武林的影响力,铲除异己,巩固裕国,轻而易举的事。虽然他漠然无视她,她却并不气馁,反而深陷其中,为他卸下男扮恢复女妆。且勤习音律,终得练成一套天女散花剑法,舞的出神入化。
期间经历裕国易主,父皇暴薨,若儿不知所踪,更坚定她的心思,若没有强势的后盾依靠,以她的能力,想要报仇,无疑以卵击石。
她不惜冒险混迹都城,潜入月邑山庄三个月,终于打听到月邑庄主回月国之事。她毅然决然来到帝都,却苦于无法接近风玄煜,但在月国半年,她也摸透熟悉了熵帝的几个皇子府邸住处和性情足迹。
最后,她决定从风玄璟下手,以她跟踪观察几个皇子和公主所得信息,确定风玄璟与邑王府关系比较亲近。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是若儿居然成了邑王的侍妾!那晚她夜探邑王府,无意中听到《无行乐》,那是母后与父皇暮堰湖初见时的曲乐。小时候,父皇抱她坐在膝上摇晃,母后抚弦弹唱,这一幕温馨的幸福,在若儿出生那一刻支离破碎,撕裂无存。
从此父皇一蹶不振。颓然废弃朝政,沉溺悲痛。
那时悲痛欲绝的兮姥姥抱着襁褓中的若儿狠狠骂了父皇一顿,眼含泪水的父皇看到印刻母后容貌的若儿,终于清醒了。
父皇一直溺爱若儿,许是怜惜她自幼没有母爱,而苏溪如却忿怒这个妹妹,是她的出生夺走母后的性命,破灭温暖的幸福,这一切都是她的罪孽。
苏溪如并不喜欢这个自幼便貌美惊人的妹妹,甚至暗暗愤恨她。但父皇,还有兮姥姥却视她为至宝,认为她是母后以命延续的爱。
苏溪如七岁那年,父皇送她离宫到广岭寺,入门一空大师为徒,以女扮男装习武。
苏溪如惊讶邑王府的侍妾居然会弹奏母后曲乐,经过一番调查,且亲眼见证苏漓若那张倾世容貌与母后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更胜一筹。
她在愤怒同时,更燃起埋藏多年的怨恨,裕国变政,父皇殇薨,家破人亡,她竟然委身为妾,侍候协助颜家父子夺政篡权的风玄煜?
苏溪如暗中跟踪外出云游的风玄璟,谋策一场美人救才子的伎俩,温润泽雅的风玄璟一眼便深陷她的闻音起舞的天女散花剑法。
她如愿随风玄璟回凌王府,开始她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