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坤嘴角冷冷勾起:到时候待自己登上皇位,将她当花瓶摆设放着,或者打入冷宫,说得极端些,若能让母后取乐出气,就是将她生生折磨死也没什么。
朱士玮默默看了会儿朱景坤,忽然笑起来:“若殿下真想要慕将军,末将倒是有办法。”
皇家的检兵礼在盛夏。
每年由帝王在都城郊外的禁军驻军中点将阅兵,整个仪式是象征性的,只是皇家向世人昭示重武护国之心所做的典仪。
今年承平帝竟然首次决定不亲自参加检兵,而是让子辈代行。
他先是钦点了朱景坤与慕如烟。
诸臣皆知承平帝不喜朱景深,加之近日来三殿下接连做了不少触怒父皇的事,是以典礼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也早在众人意料之中。
但帝王之心向来一碗水端平,以平衡各方势力为先。朱景坤背后代表了镇东军,慕如烟身后是镇北军,镇西军的大皇子仍未回到国都,而朱景深从来都站在长兄一边,于是诸臣便看着他们的帝王似乎犹豫了一瞬,还是把朱景深加入了检兵礼的名单。
都城东北面的皇家禁苑以东,是距离皇宫最近的屯军营地。
炎炎夏日,临时搭建的细长高台上摆放着各种冰镇饮品与美食。慕如烟坐在那儿对着琳琅满目的长桌默默看了会儿,再抬头瞟了眼头顶上遮阳的敞篷,心里寻思着,这哪是来主持皇家典仪,合着是来避暑度假了。
不消说,这些都是二皇子趁着严厉的父皇不在,关照属下特地安排的。他自己平素喜好奢华享乐自不必说,世人皆知慕如烟娇纵纨绔,为了讨好她,今日的检兵礼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上午是禁军点兵、走马、陈阅兵器,朱景坤全程心不在焉。到了最后的实操演练的时候,两队人马互相对搏展示武艺,他才终于起了精神,兴致勃勃地拍手叫好,就像个贵公子在看杂耍戏一般。
吃完午膳进行下半场,主要是军队列阵。列阵看似枯燥,却最能看出将领的水准。
慕如烟坐在高台上安静眯着眼,心中暗暗点评着禁军的阵法,只听旁边朱景坤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烈日下,朱景坤斜眼瞄了瞄身旁的慕如烟,今日她坐在长桌中央的位置,眼神淡漠,一副冰美人的模样。
朱景坤轻轻咳了声,亲手盛了碗冰镇的鲜藕果子,彬彬有礼地放到慕如烟面前的桌上。
慕如烟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注视着台下的禁军列阵,对桌上冰镇果子看也不看,手也没抬一下。
朱景坤嘴角一撇,不被人察觉地冷哼了一声。
换阵间隙,慕如烟将目光微微往身旁另一边看去,旁边是一个空位。
他没有来。
朱景深早上遣人来称自己忽然得了风寒,说是病得很重,今日无法来参加检兵礼。
耳边传来朱景坤对弟弟不屑的低嘲:“哼,不该露锋芒时乱出头,该当仁不让时又缩了回去。能代表父皇主持皇家典仪,就说明在父皇心里还有做储君的资格。连这个都不懂。聪明的话,别说是小小的风寒,就是还有口气爬也该爬过来……蠢!”
虽是朱景坤的自言自语,也传入了慕如烟的耳中。
慕如烟冷冷瞥了眼自以为聪明的朱景坤,心中暗自说道:蠢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