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庚坐在马车上,才意识到自己是疯了吗?要是父亲在身后赶上来,那不就全糟了,怎么能信她呢?自己刚刚是撞了邪吗?
“徐子烨!”
“吁~公子,怎么了?”
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回沈府”被他在嘴中停了半晌咽了回去,“无事,走吧。”
此时的宫中,张泽林和二皇子相对而坐,一旁的范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谈话。
二皇子赵弘致这个人是那种让人见了一面就印象深刻的那种人。
不仅仅是因为他那张俊美的脸,更是因为他周身的气质。就像现在,他和他的老师一起坐在这儿,却脱了脚上的一只靴子,一只手拿起盘中的花生,碾碎外壳,把里面的果肉倒出来,再去拿下一个,不一会儿,剥出的果肉堆成了一座小山。
“二皇子,最近朝堂上的动静,看样子不小,今日老臣去看皇上,还听他问了一句。”
阳光下被压开的外壳弹出一小撮“烟雾”,但很快被风吹散。
“哦?这种小事也能惊动父皇?”踩在靴子上的脚动了动。
张泽林看着他这幅样子,像是见怪不怪了一般。“不知是谁告诉了皇上,是不是要去告诉皇上……”
“老师,父皇还病着,这种小事还是不要去打扰了,要不别人会说我这个做儿子不体谅父皇的。”
赵弘致把剥出来的花生用手拢在一起,细心吹了吹,递给了张泽林。
张泽林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了,但只是攥着,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二皇子,沈家那边怎么样了?”
赵弘致低头掸了掸衣服上的残渣,“沈家已经不是昔日的沈家了,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已是不可同日耳语了。”
张泽林用指腹细细摩挲着手中的东西。沈家目前只剩下了两兄弟,除了那两兄弟,小一辈里只有沈家老二的儿子沈念庚了。
说起这个沈念庚,就连他都有些搞不明白。明明沈家的祖祖辈辈都在文臣这条路上走的好好的,那故去的沈国公更是到了太子太师的位置上,但这个小辈却不走这条路,回到沈家后直接进了少府,管起了商业。
且不说是多大的官,这少府不管是新臣还是老臣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不为别的,这国库里一年盈亏,税收进账哪一样都出不得错,但凡出一点错,那就是众矢之的。
他坐上少府监的位置已两月,朝堂上那些人早就已经蓄势待发。
“过一会儿,就应该有消息了。”
门口的侍卫来报,“二皇子,沈少府来了。”
赵弘致一挑眉,“怎么是他来了,让他进来。”
身后的范甯脸色一动,沈念庚来干什么?听刚才二皇子的意思,沈家莫不是有了些什么动作?这和沈念庚要幽州的那条商路有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