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许亭儒拽着醉醺醺的尤水周进了所长办公室。
尤水周醉意朦胧,尚未完清醒,他脚步不稳地在所长办公室门口时进时退,身子摇晃着站立不稳,幸亏有许亭儒在一旁拉着他,否则他早就瘫软如泥倒在地上了。
尤水周使劲睁了睁眼,又使劲地闭了一下眼,一看眼前是何经竹,他咧着虎牙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何……所长,你怎么来了?”
何经竹见他一脸酒气,气便不打一处来,问他道“你喝了多少酒能把你喝成这样?”
郑小越也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这像是啤酒又像是白酒,这酒气太大,差点让人喘不过气,他劝何经竹道“何所长,我看还是让他在外边吧,他如果长时间在屋里,我看用不了多久就把咱们都熏晕了。”
“好,我同意!小许,你把他拉到当院,我不怕丢这个人,我就让他当着所里的人丢丢脸!”何经竹随手搬起了自己坐的那把椅子,把椅子放在了派出所当院,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许亭儒费力地把尤水周拉到何经竹面前,郑小越也站在了椅子后面。
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内勤户籍室还有外勤,所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包括那些来所里办事的群众,都来围观看起了热闹,所里的工作人员一看是所长在这里,都吓得赶紧回到工作岗位,临走还劝看热闹的群众不要再围观了。
“说吧,你昨晚喝了多少酒?”何经竹丝毫不理会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他只想搞清楚这个尤水周到底是咋回事,是什么人给他这么大胆子,让他如此肆无忌惮胡作非为?
“四瓶啤酒?”尤水周双目无神,他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胳膊摇晃着伸出四个指头。
“喝了四瓶啤酒就成这样了?我看你是在装醉吧?你给我清醒点!”何经竹不相信四瓶啤酒会让这个尤水周喝成这个样子。
“对!我……忘了,我宿舍里还有瓶白酒,昨晚我喝完啤酒,又喝了一瓶白酒,我把它们喝完了,嘿嘿,所长,我酒量不错吧?一起算,对,这是五……五瓶了!”尤水周伸出五个手指头,他的五根指头像鸡爪一样分散着,他坐在地上翻了翻手掌,红着脸琢磨着这到底是不是五个数。
“许……许亭儒!你说,这是,是……不是五瓶?!”尤水周对自己不相信,仰起头来问许亭儒。
许亭儒把脸扭向一边,不搭理他。
“尤水周,我问你,你为什么把郑医生的报案材料撕毁,还私藏郑医生的手机,还非法限制郑医生的人身自由?谁给你的权力?你这个小小的辅警真是反了天了!”何经竹提起来就恼火不已,“你他娘的还喝五瓶酒,怎么不把你喝死?嗯?”
“我……这不是活着的吗,活的……好好的嘛!”尤水周嬉皮笑脸地耷拉着脑袋,朝地面傻笑起来。
“你活得好好的?我爷爷差点被坏人打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来报个案,你推三阻四百般刁难,昨晚还把我困在屋里,还骗走我的手机,我爷爷还在家里养伤,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联系不上我,出了人命,我一定告你个故意谋杀罪!”郑小越看尤水周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便有心要吓唬他一下。
“爷爷?你爷爷还是……我爷爷?哦,对了,你是我爷爷,你是我爷爷……”尤水周晕头转向,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他干呕了几下没呕吐出来,他又用两只手拍打着地面,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起来,罢了又抱住郑小越的裤腿嚎啕起来“你这个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知道的人会明白这家伙是喝酒喝多了耍酒疯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是精神不正常,是个神经病呢。
郑小越最见不得这种酒后胡言乱语耍酒疯的人,见此人更让他心生厌恶,他使劲往前踹了一脚“滚一边去,别在我跟前恶心我。”
尤水周被郑小越一脚踹开,彻底摔了个四脚朝天,何经竹见状也不好劝阻,谁让自己手下有这么个不争气的辅警呢,看来这所里还真不能乱招人啊,今天可把自己的脸面丢光了,他生着闷气点燃了一支烟。
躺在地上的尤水周并未安生,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嘿嘿,我叫你们现在都……欺负我,我亮哥可是有纹身的,我让我亮哥派只老鹰把你们都抓走,对,都抓走,一个不留,把你们爷爷也抓走,呜呜……呜呜……”
说着他又哭起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郑小越从他的话语里分明听到了亮哥两个字,又听到纹身与老鹰几个名词,几个词串联起来,加上爷爷对为首的加害者的描述,难道带头到诊所里找事的真的是钱天亮?
郑小越一时兴奋起来,他蹲在尤水周面前,冷笑着问道“尤大警官,你刚才说的亮哥,名字是不是叫钱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