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把钱放在这个袋子里,怎么不好好放在钱包里?”郑行云说着,打开了袋子。
这个袋子不大,一叠百元大钞,就静静地躺在袋子里,显得特别扎眼,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的郑行云,把钱拿出来,掂量了一下。
他很快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又赶快放进了袋子里,两手捂紧了袋子口。
“小越,咋这么多钱啊?你这钱是哪来的啊?”郑行云放低了声音,又朝四周瞄了瞄。
“爸,这钱是我参加厂里的征文比赛,得了一等奖,厂里奖给我的,整整一万块钱,这钱就送给你了。”郑小越盯着父亲脸上的皱纹,心想这些钱或许能暂时抚平些这些皱纹吧。
“瞎说,咱老郑家出过医生,可就没出过文魁星,你啥时候学会的这一手?还写文章得奖呢,你可别骗爸。”郑行云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却乐呵着,这小子越来越行了呢。
听到父亲在开玩笑,郑小越也笑了“爸,照你这么说,我上这几年的大学,书都白读了?”
“可不敢这么说,上学哪会白读书呢?爸是没文化,可爸知道这读书就像做手艺,只会越读越精呢,爸是给你开玩笑呢。”郑行云咧嘴笑了。
“好了爸,这钱就是送给你的,你收下这些钱,以后慢慢花。”郑小越把袋子又系得严严实实。
“嗯,行,我存起来,对了,这钱用不用给你妈说一声?”郑行云拍了拍袋子,突然问道。
这还真是个问题,如果让母亲知道了这钱,母亲难道会向父亲讨要?应该不会,自己之前已经给过母亲一笔钱。
如果将这钱隐而不发,好像父子俩背地里藏钱故意瞒着母亲似的,算了,这个难题还是留给父亲吧。
“爸,这钱既然送给了您,就由您处置了,您看情况吧,我不干涉。”郑小越看厂里的工人越走越少,也想回厂里继续休息。
“你不怕我买酒喝?这么多钱,可是能买不少酒呢,够我喝好多年哩。”郑行云把袋子放在了胸前,抱得紧紧的。
郑小越一眼看出这是父亲在跟他开玩笑,于是就半开玩笑说道“爸,只要你不喝得大醉就行,每天少喝点,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哦,说的也是,是得少喝点,我以前是喝得太多了,现在基本上不喝了,不过现在我倒发现那个杨根茂好像接我的班了,他现在是一天一斤白酒都不够啊啊。”郑行云有些得意,在他眼里,青阳镇上从来不缺大酒量的人,只要你善于发现。
“杨根茂?是不是咱们十三村民组的组长啊?没听说他的酒量大啊?也没见他喝过酒啊?”郑小越想起来了,那个杨根茂看起来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看起来木讷老实,根本不像是会喝酒的人。
“对啊,就是他,以前他从不喝酒,前几天他和他老婆吵嘴,他老婆气愤不过,喝了农药要自尽,幸亏俺们老哥几个打了急救电话,抢救及时,住了两天院,总算是抢回一条命,老婆救活了,这老杨却啥都不干了,学会喝酒了,整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子。”郑行云说着,嘴里直啧啧地感到惋惜。
怎么会这样?上次见到杨根茂的时候,他两口子还好好的,虽说没见过杨根茂的老婆,可看杨根茂的样子,他根本不像会惹老婆生气的人啊。
郑小越在没有心思回厂里休息睡大觉了,他准备现在就到杨根茂家一探究竟,他这么大的酒量,迟早要出事,再说自己还是村民组的常务委员呢。
“爸,我想跟你回去一趟。”郑小越摸了摸车钥匙。
“嗯?回去,也好也好,我就知道你想你妈了,母子哪有那么大的仇恨?走到天边也还是自家人,走,咱这就回去?”郑行云一听说儿子要回去,以为儿子想开了,毕竟一家人团圆才是最幸福的事。
“爸,我说的是我想到杨根茂家看看,看看他家到底咋回事。”郑小越拉着父亲走向了自己的汽车,“爸,你快上车。”
“不是,我说你,你不先回家看看你妈?”郑行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被儿子拉着,不由自主地快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