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越望着车窗外,淡淡地说道“这有什么后悔的?他们人品不行就不用谈其它的了。”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杜诗明很无奈,同时也很自责“都怪我说把话说的大了,要在平时,这根本不是事,多少人经过赵占庭的关系免费进了中医院,如果不是你老师和他爸爸的矛盾,你这事还真能办成了。”
“啥都别说了,他这种人我看见就恶心,更不要说让我向他们低头了,天生我材必有用,我就不信我没有用武之地。”郑小越感觉头晕沉沉的,干呕却吐不出来,忍不住咳了几下,问杜诗明“说说你吧,你这些年都忙啥了?”
“唉!一言难尽啊,我学历没你高,初中毕业就辍学了,从小卖蒸馍,啥事都干过,去工地搬过砖,去厂子里看过大门,发过传单,种过地,当过货车司机,今年和那个小丁合伙刚开个美发店,经过的事多,认识的人也杂了,不如你安稳地上学自在。”杜诗明自己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
“安稳有什么用?毕业没对口工作还不是一样没用?我还不如你呢。”郑小越苦笑着看了一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就催杜诗明“天不早了,我还没回家交差呢,先把我送回家,改天有空咱们再聊。”
听到郑小越的命令,杜诗明把刚点上的烟弹到窗外“好嘞,咱这就回家!”
一路加速行驶,车稳稳地停在了郑小越家门前,二人告别,郑小越悄无声息地拿钥匙开了大门。
这是个农家小院,郑小越进了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父母已经睡下,他蹑手蹑脚走进自己的屋门,怕惊动了父母,也不敢开灯,他借助手机的微光走到床边,倒头便睡。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郑小越是被母亲叫醒的,母亲林秀英手里拿着把蒲扇悠闲地扇着为他降温,却又拍拍他,让他起床吃饭。
郑小越一睁眼就把母亲的笑脸看到了,酒也彻底醒了,他赶忙坐起来,笑着叫了一声“妈”。
林秀英见儿子终于睡醒了,微笑道“我怕你昨天忙了一天太累,就没忍心叫你,可中午饭你必须起来吃,不然会把身子饿坏的。”
郑小越夺过母亲的蒲扇,反过来给母亲扇扇子,边扇边说“我哪能让我亲爱的老娘给我扇扇子呢,应该是我给您扇扇子才对嘛。”
“你这孩子,就会给妈说好听话,先吃饭吧,今天你就在你屋里吃饭,就别去客厅吃了。”林秀英说罢,转身就要去厨房。
“妈,为啥?平时咱们不都是在客厅里吃饭的么?”郑小越不解。
听儿子这般发问,林秀英方才兴奋的脸上布满了愁云,她朝门外努努嘴,凑到郑小越耳边小声说道“你可千万别这么大声,你爸喝了一上午酒,正在客厅说胡话呢,我不想和他闹,一会儿你吃过饭去劝劝他,别让他再喝了。”
听说父亲又在喝酒,郑小越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皱起了眉头,面对老酒鬼一样的父亲,他深深地感到无奈。
翻开厚厚的郑家族谱,自郑小越的爷爷往上查,郑家世世代代都是中医,虽说没有像什么民间传说里,或者小说中所讲的先人曾经在朝为御医,但郑家在青阳镇悬壶济世几百年,同时作为青阳镇的土著,已经深深扎根于斯。
在青阳镇,提到中医,人们都会说去找郑家,在青阳镇,郑家成了中医的代名词。
在郑小越爷爷之前的数代郑家先人,家传岐黄之术,秉承治病救人的祖训,世世代代在百姓口中赢得了好口碑,但让人大跌眼镜意想不到的是,到了郑小越的父亲郑行云这一代,郑家的医术竟然频临失传。
这要怪就怪郑小越的爷爷郑忠义,郑忠义当年生下儿子郑行云的时候,为了给这个孩子起名字,真的是煞费苦心,后来冥思苦想地希望郑家能有个做官的料,一时兴起的郑忠义就为儿子起了一个“行云”的名字,意为日行千里,平步青云。不过,郑忠义心里莫名地还是希望这个儿子把郑家的医术传下去。
但这个郑行云毫不成器,从小到大不断往郑家先人脸上抹黑。
他自小不爱学习,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在家,整日里与那些狐朋狗友鬼混,日子长了,竟学会了酗酒,这个恶习一直延续到郑小越出生,一直到郑小越大学毕业。
对此郑忠义颇为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常常哀叹郑家的医术要绝后,幸而郑家后继有人,郑小越不负众望,费尽艰辛一路求学,终于学成归来,总算是没有辱没了郑家的门风。
这个郑行云整日除了喝酒,从不干正事,也没有正经的工作,总是这里打打零工,那里上几天班,打鱼晒网,随遇而安,喝酒倒成了他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除此之外别无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