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容勾勾唇:“老爷,我走了,你和你的陈姑娘不正好恩恩爱爱吗?现下摆出这副做派,不觉得虚伪吗?”

    何远之彻底被她激怒了,掐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你就如此厌恶我?”

    林舒容拽开他的手,好以整暇地拂了拂鬓角:“说厌恶就言重了,顶多有些恶心罢了。”

    他眉头一拧,拳头越攥越紧,半响才咬牙道:“好,本官成全你。”

    “不可以!”何老太太连忙阻止:“向来只有王公贵胄的女儿才有资格和离,她一介破落商户之女,怎配与你和离?”

    林舒容眉梢一挑:“婆母,陈仁美的事你怕是忘了,若哪日街上传出你儿子忘恩负义,抛弃糟糠之妻的流言,你可不要意外。”

    “你威胁我!”老太太的脸因焦急而扭曲。

    “堂堂户部侍郎,我怎么敢威胁,只是这高门大院的秘辛是百姓最喜欢的。”

    “够了!”何远之一拍桌子,冷冷地盯着林舒容:“和离书我明日就给你。”

    林舒容虽然咄咄逼人,可何远之毕竟是朝廷命官,要想和离并不容易,见他允了,便舒了一口气:“好。”

    翌日,林舒容爽快地签了和离书,带着荷蕊离开了。

    何府书房。

    “老爷,大…林娘子出府后去当铺,接着就出城了。至于她当的东西,我都赎回来了。”

    何远之的心腹呈上一盒妆匣。匣子里,几件素雅的银饰珠玉间,一支镶金莲羽步摇格外夺目。他眉头一蹙,想起三日前,他和宠妾龙小娘在后门,碰巧看到林舒容把这步摇拿给她舅舅。因是前几年他升迁时送给她的,他有些不悦,还将乘机挑拨的龙小娘斥了一顿。

    当时他冷冷地看着林舒容:“我送的东西,何时轮到你送给旁人。”

    林舒容却委屈巴巴的:“妾身也没办法,可是不拿给舅舅,我弟弟就会病死的。”

    于是,他给了她舅舅一百两,把步摇换了回来。谁料一转头,林舒容又毫不犹豫地把它当了。

    “啪!”妆匣被重重地合上。

    看着主子阴晴不定的脸色,那侍从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半晌才听到主子冷冷的声音。

    “告诉陈娘子,入府之事推后再议。”

    “是。”

    此间发生的一切,林舒容并不知晓,顾了马车与车夫,就往青州城赶去。为免发生意外,她和荷蕊都打扮的极朴素。

    这日暮间,行至一偏僻县城,二人找了家客栈准备住下。正走在大堂里,旁边的店小二脚下一滑,手中的水壶朝林舒容直直地飞了过来。

    林舒容大惊,一只酒杯破空而来,将水壶撞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