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被抄家,女子没为奴,而安沁的未婚夫,也早早送了文书过来说明两家婚事作罢,又赶紧娶了他人。
而对安沁早有垂涎的秦首,自然早早将安沁卖入府中,又请了专门的嬷嬷来调/教。
姜纾饶有兴趣的看着面若死灰,甚至眼中连仇恨也没有的安沁,她宛如一俱破烂的布娃娃,木讷的任由着秦首作践,即便身子悬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何氏对这些闹剧并无在意,更多的目光聚集在了姜纾身上,姜纾的举动虽然和从前没有多少分别,可是无意间流露的表情却是一份傲然姿态,她自然不信一个傻子忽然开了窍,若是装傻,一个几岁的娃娃何来这份姿态,一切总有分明的时候。
自然,这会多数人都盯着秦首手下的安沁,毕竟安沁在安家还没没落时,也称的上是京中贵女中数的上名的,姿容自然不必说,如今既为了奴,自然就成了人人都可践踏的。
今日缘由,本是秦首带着几个同好在半腰的山亭中要随侍的安沁跳十一脱,安沁心如死灰一心寻死,被扫了面子的秦首这才有了如此作为。
“秦公子!”忽然一个温柔的轻喝声打断了就要扯下安沁衣裳的秦首。
人群中,一个素衣男子出现一手执着伞站在离众人不远的地方,簌簌落花,一把伞拂去任何想攀染上的杂物,他身后的白衣和尚则是慈安寺的宝贝慧殇,慧殇略带玩味的浅笑着,仿佛俯视众生的神袛,眼中尽是嘲弄,且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而那人,则是当朝右相韩景行。
韩景行一身浅蓝色素衣,一根玉簪束发,面容平静,自带雍容气质,虽为当今第一权臣,却没有半分权欲,他与慧殇一并站着,没有半分违和,更有一种相得益彰的美感。
有些人,只是站在哪,便是吸引人的存在。
姜纾一眼便看到了那边的两个人,隔着帏帽上的白纱,姜纾却有几分超然世外的感觉,如今她以姜纾的身份重新活在世人面前,面对着前世的劲敌,既觉得有些恍惚,也觉得有些搞笑,她忽然有点想知道,韩景行若知道她还活着的话,会是怎样的表情?
人群中都是富家贵人,姜纾这边虽然浩浩荡荡,但面对眼前的情景,倒没有多少人关注,这会见韩景行他们要过来,众人簇拥着,竟然把姜纾他们推到了看热闹的最前面,位置绝佳,只是山坡上迎面吹来的风凉嗦嗦的。
韩景行与慧殇都是气质超凡的妙人,轻飘飘的一句话,自然吸引了众人目光,一片惊叹声中众人自觉的替韩景行让出一条拯救可怜人的道路。
当然,这并不包括姜纾,前世的熟的不能再多的熟人,一身看似清尘的气质在她眼里则略显骚包。
她眯笑着收回眼,拽了拽何氏的衣袖,奶着音问道:“婶~婶,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纾~儿,饿饿~”略显憨态的姜纾顶着一双纯洁无辜的大眼,内心却十分平静,毕竟,什么样的人就该做什么样的事,而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傻子。
这样的姜纾看的何氏有些愣神,若她的孩子还活着话…何氏周身气度陡然一冷,她低了眉,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一副寻常妇人的模样。
“纾儿乖,且等会吧!应该要结束了。”
何氏闻言,打量了四周,个个都伸直了脖子想看这场妙戏,人和人之间挤的倒比先前更瓷实些。
那边,韩景行的存在让秦首不得不将安沁从悬崖边抽回身来,他虽然纨绔,却也知此人真不是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蔼。
毕竟当年为了权衡洛机枢才强推了旧族出身的韩景行做了右相,如今洛机枢已经死了,可韩景行却愈发受皇帝重用。
为显示不悦,尽管秦首将安沁从悬崖边拿了回来,同时借力将她狠狠的推倒在地上,细皮嫩肉的女孩子被撞在粗糙的青石板上,细嫩的胳膊上就是一大片血痕,隔着薄纱看起来更是我见犹怜。
“韩相!”秦首微微一笑,无视了一旁的安沁,他周正的鞠躬,而后朗笑道,轻飘飘的将所有事盖过,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仿佛刚才白日行凶的人并不是他。
“可是我处理家奴堵了路?我这就离开,绝不耽误各位的行程?哈哈,不好意思!若是各位方便,改日本公子在府中设宴,宴请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