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源往沈周的方向看了一眼,沈周还在卫生间区域,离他大概有半个展厅。
对讲机里孙叨叨的声音一刻也不停:“你在犹豫什么?如果你现在喊出沈周两个字,我会立刻叫咱们全部同归于尽,展览厅的地下是埋有炸/药的,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件事情,难道金大师没有跟你说过吗?”
“金大师没有死,这是我对你的诚意。只要你放我出去,金大师就会回到展厅中。”
金源又往二楼看了一眼,这会儿楼道里是没有什么人影的,大家都在每一个房间里搜查着孙叨叨。
他犹豫了。
金大师给他发短信叫他过来的时候他就犹豫了一瞬,因为他深谙金大师的性格,布置展台一般不喜欢他这种外行人插手,可这算是金大师在行业生涯中主动给他发的第一条信息,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来了。
刚刚他们没有顺着那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展厅开放的时候,他是第一个进来的。
金源知道自己身上的嫌疑很难洗脱,如果再给孙叨叨开门,只怕他会被当成凶手的帮凶给抓起来。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讨厌展厅里的对讲机,为什么还有单线联系的对讲机,为什么还偏偏分到了他的手上?
“金源。”
孙叨叨的声音像是在催命。
金源鬼使神差地,返回到母婴休息室中,依着孙叨叨的话,一间一间的查看起来。
软凳下,衣篓里,他没有放过任何地方。
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现在这一刻的认真细致,他知道自己在拖延时间,如果沈周速度够快的话,或许可以在他到达最后一间母婴休息室的时候阻止他。
那他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包括金大师。
孙叨叨说金大师没死,说实话,金源根本不信。
金大师做了一辈子大师,视手如命,他持刀的右手都被人割了,说他没死?刚刚金源和沈周说金大师没有死,只不过是想要稳定自己的心态。
他和金大师虽为父子,但并不亲昵。
或许孙叨叨待在金大师身边的日子,都比他待在金大师身边的日子要长。
他一直觉得金大师有些陌生,就好像这个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是一个标志,他更应该在电视上,报纸上受万人敬仰,一旦进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就冰冷又生硬,总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别想耍花样。”
对讲机里再次传来孙叨叨的声音,“你速度能不能快一点?是打算拖到他们过来拦住你吗?金源,你为什么从小就这么爱磨蹭?刚刚要不是你磨蹭,早点过来,说不定会看到更壮观的场景,离开的时候也不会撞到那个女警的身上,引起怀疑。”
金源站直身子,他真的很讨厌这种被催着去做某一件,他其实并不想做的事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