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跑远,以免听到更难听的,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人吼,像是借此来释放这几日的闷气。跑着跑着,跑到无人的地方,痛哭着把自己的手咬得鲜血直流。
黑油追来,帮她包扎好伤口,然后赔礼:“对不起,我只想逗你,不是故意伤你。”
伊墨拖住他的手咬着不放,黑油笑嘻嘻地说:你发泄吧,只要你心里好过。”
伊墨松开,撕心裂肺吼着:“滚开!”
黑油小心地说:好,我滚!我滚!”
灰暗的她心里空洞洞的,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抛弃她,妈妈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哭一阵后,跑回家乱叫着,找着。孤独、寂寞、失落、无助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好想逃到另一个世界,此时的她,多想寻到妈妈的怀里,痛苦一场。她无力地倒在床上,抱着枕头,痛哭着进入梦里。
点多被她婆婆臭骂一通后,气的跑向伊墨家,本想找伊墨母亲诉说。跑到伊墨家门口,只听到伊墨一个人在屋里痛哭,站在门前犹豫好久没敲门,直到伊墨哭声小了。她才轻轻帮她关上大门,想离开还是不放心地推开门.两人抱头痛来,点多哭着说:“我最擅长哭,帮你把心中所有委屈哭出来吧?”
两人哭会儿,又突然间笑起来,点多跟她擦去泪水,安慰伊墨:“放下过去,才会活得轻松,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人生。别人在讥笑我时,我自我安慰:不要活在心里的黑暗中。伤口再深,时间将会抚平,快乐再淡却可以愈久愈迷人。”
点多安抚好伊墨后。跑到自己的菜园里,月夜下的瓜果更迷人,星星眨巴着眼睛瞧着它们。点多敲打自种的丝瓜花,它们仿佛在嘲笑她,显摆它们的灿烂。明月依旧照着她,可她沮丧的心情,无法快乐起来。想发泄,只有对着丝瓜花骂:“谁叫你不长?”用脚不停地踩,打下来的丝瓜花:“我让你们笑,你们笑,你们真不把我当人看。”
俊杰妈抱住他:“儿子,你千万别倒下,妈也是迫不得已。”
俊杰爬起来拔掉针头,怒瞪着他妈,无力的说:“你别烦我,什么都自作主张。”
“儿子,妈是为你好。”她觉得儿子不理解,想要哭似的。
俊杰稍微改变了态度:“还有这样为儿子好的妈?你出去,我想静静。”
他妈轻轻关上门,一个人疲倦地,坐在病房门外的椅子上。回忆起五岁时,俊杰画画的情景,那时的他,吃力的握着笔,没画好还是很自信地抬头笑说:“妈,我下一张一定画好。”幼小的他生怕妈妈失望,生怕妈妈要他放弃,总是自己练到凌晨,要把每次的作业完成,小手冻的红红,总是要她吹会儿再画,她那时多高兴啊,每天陪在儿子旁边。
后来她帮儿子找一个又一个画家,个个都摇头走。她用重金聘请一位画家,怕画家又被吓走,只得说:“我儿子没学成不怪你。”
画家说:“我会尽力的。”没想到俊杰的悟性很高,比正常人学得快。在全市少年书画比赛中,竟然拿下一等奖。
他拐着步高举着奖状,结巴着:“妈妈,我行!我行!”
她抱住俊杰:“我儿子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以后还要在全国得奖。”这个奖使他的眼睛里,充满神采,连的他举手和抬足,都像带上轻快的节奏。
正当母子俩怀抱在一起高兴时,钟义的老婆从家里拿出奖状,举着大家看:“你有什么了不得,我儿子得的奖才算奖,各科成绩全市第一,以后要进重点中学,北大、清华,可惜你连学校的门都进不去。”
她斜眼飘向母子俩,街道店里的人也不理她,他们不约而同地涌向俊杰:“俊杰,以你现在的天赋,以后一定能成为名画家。”
钟义老婆像快泄气的球,无力地滚进自家花店,以前俊杰无用的心里负担,沉甸甸的压在母子俩的心上,拿到这奖后,他觉得儿子是可造之才,她心里无比轻松,像是释放了几年的包袱,她愉快地站在家门口,狠狠的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又呼出一股积存在心里,七年来的怨气,心里那阵高兴劲,真不知怎样形容。
街坊邻居的鼓励以及妈妈的培养使得小俊杰每天只睡六个小时,他怀着这个梦一走二十几年。
“妈!妈!”刚醒过来的俊杰,在病房里叫着,打断了她的回忆,她惊醒地起身伸伸腰,看看时间,一个人在医院的长椅上,回忆着睡着了。
旭日东升,照在她的身上,打开她的心房。她惊醒,赶紧走进病房:“儿子,我要保护你,痛苦是暂时的,我们一定站的稳当。经过艰难跋涉,跌倒无数次,我相信你能站起,你在妈心中是完美无缺,坚强的勇士啊!妈再给你找个纯洁的天使!让另一片阳光,打开你的心窗。感谢上天重新给你的温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