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就过了溪,谢怀清蹲下,将小姑娘放在地上,转身朝木屋走去。姬芸跟在他后头,和他一起走进廊下,朝着右侧木屋走去。
走到门前,谢怀清转身看向小姑娘,正想和她说,想到什么,又很快蹲了下来,才开始说:
“这间是你的屋子,寝屋在右侧,书房在左侧,浴间在寝屋最里。浴间我已布下阵法隔绝,外面看不见也听不着,你可放心。”
“你进去看一下有什么缺的,亦或者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告知我,我去添补。”
“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面前的小姑娘点了点头,接过谢怀清手里的包袱,推开门转身往里走。
姬芸倒也没仔细看,把包袱里的东西放好就出来了。反正在这也待不了多久,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
她绕过屏风往门边走,出来就看见谢怀清背着手站在门外。
这么守礼?那估计会更好糊弄。看来,用不了几天,她就能离开这地方了。
谢怀清见她出来,没什么要说的,就和讲明天教他剑法的事。
当日师父接到信,转头把这件事交给了自己,说这小姑娘由他带着,没什么大要求,看住她就好。
虽说没什么要求,但毕竟托付给他,他得好好教,不能磋磨了她才是。
那信上说,她刚筑基不久,境界还有些不稳。那明天就先教她心经好了。
……
夜晚烛火摇曳,暖光照亮满堂,驱散了一室冷寂。
姬芸躺在床上,看着捋起衣袖的左手,神情冷淡隐晦。
烛光下,一条黑色细长的血痂攀附在白嫩的手臂上,显得有些狰狞。片刻,右手覆上,曲起手指,不断磋磨。
快脱落了,好痒。
她一边挠着,一边回忆起当初跪在大殿里的场景,想起那两双冷漠的眼睛,和那落下的鞭子,抓着手肘的右手紧了紧。
她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在他们心里,自己从来都无关紧要。
他们想让她是什么模样,她就得是什么模样。
他们想要一个乖巧听话、资质平庸、不用忌惮的女儿。那她就得远离一切有关修炼的人和事,做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依附于他们,一生困在那个牢笼里,祈求着他们的垂怜和关爱。美其名曰,心疼她体质弱,不想让她受苦。
高兴了就陪一陪,不高兴了几周几月也见不到人。等到下次见面,除了送那些没有用的东西,就只会说,要乖,听话。
只恨从前自己痴傻,还妄想能得到他们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