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清很少下山,对众宗门不怎么了解。但风清门掌门谦逊儒雅的名声,他倒是有所耳闻。
让谢怀清这个常年独居于山上,隔绝世外的人都能知晓,可见这位掌门是公认的好脾气。
但现在这位好脾气的掌门,正坐在上位的椅子上,一脸黑沉地看着远处那个八岁的姑娘:“你认不认错?!”身边是同样冷漠的掌门夫人。
“我没有错!”姬芸虽然跪着,但脊背挺得笔直,那双黑眸溢出不甘,“为什么不许我修炼?爹,你也看到了,我能修炼。别人再也不会以此耻笑了。”
“住嘴!”姬恒显然被她的话激起怒意。
但姬芸仍旧不断说着,企图说服父亲:“虽然过程慢了些,但往后总有一天我能独当一面,您也不需要再为我忧心。这不是值得……”
“我让你住嘴!!!”姬恒猛然站起,抄起一旁桌上放着的鞭子朝殿中甩去。
啪的一声,迅速又响亮,回响在空荡的大殿中。
姬芸呆滞地缓慢低下头看向左手,那里传来丝丝麻麻的疼痛,一瞬后开始变得火辣辣,越来越疼。
她比完时早已一身的汗,为了透气,刚刚把袖子捋了上去,那鞭子就正好落在她手臂露出的那部分。
伤口狰狞,皮肉炸开,鲜血淋漓。但姬芸硬是没喊一声,也不知是懵了还是忍着没吭声。
鞭子落下的那一刻,谢怀清从窗台边的光亮处瞬移到姬芸面前。
他知道自己挡不住,可在真的眼睁睁看着鞭子穿体而过,耳边触到实物的声音响起,自己却无能为力时,心里那股想直接拔剑劈开这幻境的念头愈发强盛。
他也当真这样做了,只是拔出剑的下一刻,眼前突然变黑,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
谢怀清站在虚空中,周围都是黑暗,没有一丝光亮,脚下也是如此。
也不知是周围本就如此,还是眼睛无法看到,他辨别不清。
因为让他更恐慌的是,脑海中一部分记忆正如同潮水般褪去。
潮汐止,他紧握着剑,在原处站了很久,一片茫然。
这是哪里?他为什么会在这?他要去干什么?
谢怀清正想开口喊一句,发现自己的喉咙不受控制,发不出声音。想拔剑,发现也是同样的情况。
好像除了身体能活动,其他什么都干不了。
他只好抬步往前走。
五步……
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