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是直觉,只是那纯阳心宫地下的老槐树现在想来十分不合常理,让人想忽视都难。
明明是魔族的封印,为什么进去之后一只魔族都没有,到处都是鬼气森森的东西?
那老槐树在那地宫中长得那么大,身上鬼气那么浓重,为什么打起来那么脆?不说别的,就说那从水里爬出来的鳞片鬼们。
他们一行人后来返回的时候是从老槐树原来的树根位置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们再回去的时候,只看了种老槐树的黑洞,那老槐树去哪了?很有可能被鳞片鬼□□一口吞了,借以增长鬼力。
那么问题就很显而易见了,那鳞片鬼和大槐树在地宫里共处了那么多年,怎么他们一进去就没了一个?从战斗结果来看,大槐树是不如鳞片鬼的,那鳞片鬼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善良的角色,怎么就放任这槐树在自己眼前长了这么多年,直到长成了个那么大的样子?
现在的君晓心里无端的有个猜测——那老槐树中应当寄宿了什么东西,就像眼前这小槐树苗中的少女魂魄一般。
那寄宿在老槐树中的东西,就是那封印里魔族都变鬼的原因。
也是鳞片鬼这么多年一直只呆在水里,和大槐树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因——因为大槐树里面的东西让鳞片鬼忌惮。
不过……君晓的推断又顿住了。
按照这个想法的话,是从他们进入封印时,那老槐树中的东西离开的,所以鳞片鬼才会上岸追杀他们,进入到了老槐树的地盘。
那封印里,他们有遇到过什么强大的灵体吗?
君晓一愣,突然想到了自己和晏朝离踏上墙时,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东西,还有莫名其妙的泪水。
当时自己……是有浑身一凉的感觉,没错吧?那里一定有别的灵体在。
君晓这边脑子里胡乱猜测着,听到那边自己用平淡的语气对那小兔子道:“所以你就拉这一城的人给她陪葬?”
那兔子道:“他们都该死。”
君晓叹了口气道:“你……我不怪你,你想过这姑娘要是复活了,会不会怪你吗?且不说你这种方法复活出来的人是不是只有怨气的怪物,就当你真的复活出来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会怎么想?
她在这个镇子上生活了十几年,我们不说那些恶人,就说说这个镇子里有没有那些她熟悉的邻居,有没有相交不错的朋友,你把这个镇子上的人都吞噬掉了,有想过她的反应吗?”
那兔子愣了一下,很快又摆出凶狠的样子:“那又如何,她死的时候没有人帮她,被嫁到张府的时候也没有人帮她!什么朋友,不过就是人类的虚伪。”
“不是不帮忙,这姑娘出身贫寒,她相交的朋友又能在张府面前说上什么话?听说她是卖身葬父,都是穷苦人家,她周围的邻居估计自己家存活都艰难,又哪有多余的钱来帮助别人呢。”君晓说着,见那兔子还是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无奈道:“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明白,那我再问你,你杀了这么多人,有没有想过这些人的杀孽都会算在谁头上?”
“什……什么意思?”
“你是天生灵物,和我们修士一样,从修行开始就不在凡间轮回之内了,这么多凡人的枉死,你猜地府会算在谁身上?”
兔子脑子转了一下,明白了君晓话里的意思。方才张狂愤怒的它一下子便变得有些茫然失措起来。
“难道……”
“凡人生死皆有因果,这姑娘这辈子做了不少好事,最后落得惨死,到了地府,判官给她下辈子的命不会比这次差。但现在加上这一镇子的人命,不说富贵命了,连人还做不做得了恐怕都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