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是什么样人?你还不清楚吗?但凡她能救,她必定竭尽全力,可这……这必死之症,她就没有办法,你又能如何?”
福王叹了口气,怜悯地看向晋王世子,虽然不喜欢晋王这异母哥哥,但这个侄儿,他当真是十分欣赏。此子完全不像他那个暴戾的父亲,为人谦和有礼,且文武双全,皇室的年轻人中,除了太子,就属这孩子出息的最好。
真的是天妒英才吗?连沈姑娘这样的神医,都无能为力。
“大哥,你……你认命吧,上天要收回这孩子,便是沈姑娘,也没办法和上天抢人。”
“放屁,都是放屁!没道理你们都能救,就到了我的成儿,便救不活。沈初荷,你……”
虎毒不食子,暴戾如晋王,面对此情此景,也是撕心裂肺,泪如雨下。
他不自禁就要再威逼沈初荷,想让她出手,然而不等说完,就见身旁一直抓着儿子手的王妃猛然将他推到一旁,扑过去跪在沈初荷面前,痛哭道:“沈姑娘,我知道先前是王爷做错了,太妃之死,他不该迁怒于您,但……但这不关成儿的事,当日成儿也是劝过他父王不要伤及无辜的啊。只是王爷一意孤行。沈姑娘我求你,我求求你,你就救救成儿吧,你救了成儿,就等于救了我们娘儿俩,我这辈子,不,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从一开始叶东风就要扶住晋王妃,奈何晋王妃乃是出身武将世家,也有一身好功夫,她此时铁了心要跪,便是叶东风也抗不过,直到听见她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世子爷不由又气又急,跺脚道:“舅妈,您是王妃,您要顾及一下王妃的体面,不要来逼迫初荷,她若能救,不用你说……”
“体面?你看看成儿的样子,我还要什么体面?体面能救你表弟吗?东风,你既和沈姑娘要好,你……你帮舅妈求求她,求求她救救你表弟,你们兄弟俩平时也很要好的……”
晋王妃抓着叶东风的手摇晃,一向心硬如铁的世子爷,都险些潸然泪下,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残酷到自己这个铁娘子的舅妈,都崩溃至此。
沈初荷默默看着这一幕:理智知道自己不能心软,别看晋王妃此时涕泪交流,可一旦救不活,她会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到自己身上,这种身份的医闹她惹不起。
可是……就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啊。
叹了口气,她自嘲一笑,暗道:医者父母心,人命大过天,这哪里就是理智能做主的。
叶东风正在这里拦着晋王夫妇,十分辛苦,忽一眼看见沈初荷又蹲下去,而自己那个表弟,双手也不再剧烈挣扎,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他能理解心上人医者仁心的初衷,却决不能忍受她自寻死路。
“初荷。”世子爷大吼一声:“不要逞强。”
“混蛋你说得是人话吗?沈姑娘都要治了,你不帮忙竟然还拦着。”
晋王又跳起来了,却见叶东风冷冷看过来一眼:“沈姑娘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表弟送命,这是她为医者的操守。但舅舅你呢?她能救表弟还好,若不能救呢?你会怎样?”
“我……我……”晋王说不出话,把脖子一梗:“我能怎样?有你这么护着,我还能怎样?她什么人都能救,偏偏就不能救成儿,你说我信不信?”
“若我是沈姑娘,冲着舅舅你,我也不敢救。救了人自然皆大欢喜;救不活,便要遭恩将仇报。”
叶东风这个气啊,索性将长幼尊卑都抛诸脑后,一转身,拉住沈初荷的手:“初荷起来,救人要量力而行,你救不得天下所有人。”
“你这混小子。”
晋王伸出巴掌就要揍叶东风,王妃紧紧抓住沈初荷的衣袖不让她走,忽听福王在旁边沉声道:“东风是要你们说一句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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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你们明明知道,却不肯说,可见心中所思所想,如此,怎还能怪他拦着沈姑娘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