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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对旁边看的目瞪口呆的林哲道:“林大夫,沈妹妹,我送你们出去。”
“不必送了,路我们都认识。你留下来好好照看郑掌柜。药还是照常吃,一旦发热,就按我的法子处理,实在不行便服药。还有,时不时就像我刚才那样,捏捏敲敲郑掌柜的腿,看他有没有反应,等他整个人都清醒后,你别忘了问他的意见……”
沈初荷又嘱咐了几句,红姐才让那个叫月牙儿的小丫头送她和林哲出门。她心里满腹心事,完全没注意林哲气呼呼紧走几步,整个人都到了她身前,才又放慢脚步。
“初荷,你今日实在太冒失了。”
一直出了宅子,来到马车前,林哲才转身沉着脸说了一句。
“啊?怎么了?”
沈初荷抬起头,茫然看着他,心想怎么回事?刚才在屋里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成扑克脸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好意思冲我甩脸子?
“断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冒冒失失就说出来?万一将来人家好好的,岂不是要说咱们医署都是庸医?”
林哲一甩袖子:“这种事,都是要经过千万的小心,再请几位老大夫逐次把脉,最后大家意见一致,方可行事,哪有你这么轻率说出来的?你要记住自己的本分,你只是一个医女,不是说会点筷子止血法,就能做大夫,明白吗?”
“什么?这还要请几位老大夫逐次把脉?最后意见一致才能行事?拜托,你当芽孢杆菌这么好说话?一旦发生大面积组织感染,那就迟了。现在郑掌柜的伤口已经有了这种倾向,我打算午后再来看一回,那时他人应该也清醒了,如果确定,就立刻到医署,行截肢手术。”
“我看你真是疯了。什么牙什么菌什么组织感染?你……你简直是一派胡言。初荷你小小年纪,本是大有前途,这……这是跟谁学的如此轻浮浅薄?性命攸关的大事,岂能由你信口雌黄?还有,断肢的手术,医署也做不了,咱们府城能做这个的,只有三和堂的李三刀,你倒是口气大,我听你的意思,怎么着?你是连这断肢的手术都想做?谁给你的胆子?”
沈初荷叹了口气,这就是她为什么在看出伤口已经有坏疽现象后,却没有立刻询问家属意见,进行截肢手术,而是选择等待一段时间的原因。
在古代这种医疗条件下,她并不认为能够阻止伤口的坏死。相反,多耽搁一天,就可能造成更大的生命危险。所以如果按照她的意愿,她恨不能立刻进行手术。
然而一来:在症状不是那么明显时,家属很难接受现实,哪怕飒爽如红姐,也会有“再等等,也许没那么严重”的心理;二来,就是林哲此时对她的指责了。
没错,她只是一个医女,甚至不是大夫,她的话何止是人微言轻?
不仅如此,最重要的是:在这样一个医疗条件下,截肢手术非常危险,郑掌柜之前已经因为失血太多导致身体虚弱,那么一旦截肢,他是否能够挺过去呢?如果挺不过去,家属会不会反咬一口?红姐或许通情达理,但是她那个婆婆,绝不是好相与的。
“林师兄说的是,我确实因为着急伤者情况,太不慎重了。”
见沈初荷认错,林哲的面色好看了些,但仍是认真道:“初荷,你切不可因为救人一命,就沾沾自喜,骄傲自满。这件事回医署后,必须上报梁医官,到时由他来做定夺。”
“我知道。”
沈初荷点点头。上级会诊制度,倒也无可厚非。照这个伤口坏死程度,估计梁医官来了后,应该可以确诊。不是她不讲医德,实在是她在这个大环境下寸步难行。
“这就对了。”
林哲终于完全缓和了,见沈初荷低着头
有些沮丧,他想了想又道:“我刚才口气也有些重,实实是为你好,换做别人,我未必肯费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