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识好人心。”沈初荷笑得一派明媚:“大家都是医女馆里的姐妹,这会儿分成两派没什么,可若因为我伤了和气,甚至大打出手,那成什么样子?回头林医女甚至是陈医官他们知道,一顿训斥大家都逃不了,甚至可能还有别的责罚。最重要的……”
她猛地端肃了面色,沉声道:“隔壁医署既然有那么几个小人,咱们便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说咱们内部不和。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是将这医女馆当做我第二个家的。对内,哪怕有再多争斗,我们接着便是;可是对外,说什么都要团结一心,大家都是姐妹,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番话,令君秀等人尽皆动容,君秀便叹了口气道:“罢了,还是你识大体,我白长了你几岁,竟没有你这样的心胸。”
林雪忍不住气道:“什么心胸?都是她这样的心胸,还受不了那些窝囊气呢。你识大体,别人可未必能体会你这番好意,还以为你就是好欺负。”
“好了,你少说两句,给我留点面子行吗?好说也是朋友,难得我有这么光辉的一刻,你就来拆台。”
沈初荷半是无奈半是玩笑地说道,话音落,众人都笑起来。
眼看紧张气氛重新归于融洽,金枝哪里能看得这样场景?当下便气呼呼道:“就是嘴巴厉害罢了,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了多大气候呢。”
“初荷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你们还说风凉话,要脸吗?”
林雪脾气又上来了,却见沈初荷手一摆,看着金枝沉声道:“今日我退一步,金姑娘便该见好就收。以我这些日子对医女和医官大人们的了解,他们并不会因你身世一味偏袒,真要是犯了众怒,你们以为自己就定能逃脱责罚?”
金枝被她这样看着,心里猛地就打了一个突,想到素日陈医官以及两位医女的品性,沈初荷说得没错,因就有些怯了。
只是嘴上犹不肯服输,小声嚷道:“哼!我本来就没别的意思,是你自己说大话,怎么,就许你吹牛,还不许别人戳穿了?”
“金姑娘,你别不识好歹。”
君秀身旁一个年长的医女也看不过去了,沉声道:“你想一想,若不是初荷安抚住那醉汉,任由他闯进来,你金姑娘固然任性回屋休息了,可你身旁那些人,哪个敢说自己一定能逃过一劫?就算逃走,这医女馆一应损失,你们能脱得了干系?若是谁都拦不住那醉汉,叫他闯进了后面宿舍,再好死不死闯进你金姑娘的屋里,呵呵,你的名声……”
不等说完,金枝面色已是一片惨白,尖声道:“黄姐姐你什么意思?我尊敬你,叫你一声姐姐,你……你怎么可以诅咒我?坏我名声?”
“黄燕不过是假设了一下,就叫坏你的名声?”
君秀不屑地看着金枝:“叫我说,金姑娘可长点心吧,今日若不是初荷,这个假设未必就不会成真,到那时才有你哭的呢。你不说感谢初荷,反倒恩将仇报,啧啧,这事儿传出去,你的名声未必好听。”
金枝气得身子都颤了,目光狠狠在君秀等人身上掠过,一跺脚,气恼嚷道:“好,你们仗着自己资历老,就抓着我一个小姑娘欺负,我倒要看看,传出去了,是谁名声受损。”
说完狠狠瞪了沈初荷一眼,带着齐容等人扬长而去。
“不过是个商人之女,就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呸!什么玩意儿。”
君秀也气坏了,一拉沈初荷,恨恨道:“你这就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你放心,两位医女和陈医官都是讲道理的,今日这事,分明是金枝挑衅在先,我们都看在眼里。”
“不用,我反正也不困,晚上吃得有点多,在这里多做会儿,权当消食了。”沈初荷拍拍君秀:“多谢姐姐替我出头,什么都不说了,我记在心里。”
“你记在心里有什么用啊?林雪说的没错,那种刁蛮的大小姐,才不会体谅你一片苦心,反而还以为你好欺负。”
“我用不着她体谅。”沈初荷摇摇头:“这世道从来不公平,些许小事,能忍则忍,忍不了的,我也会反抗,到那时,姐姐才知道我发威的力量呢。”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