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衡回到房里,换过衣裳的沈如娇睡得安稳了许多。
因天热,她贯穿纱衣,连被子都是蚕丝所制成的薄被,薄薄的一层盖在腰间,掩不住玲珑曲线。
睡梦深沉的沈如娇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唇角翘了起来,不似清醒时的厉害蛮横,多了几分娇态,倒是人如其名起来。
穆衡的视线从沈如娇的睡颜一路扫下去,眸色逐渐深沉。
半晌,他走上前拉了蚕丝薄被将沈如娇整个人盖好,他自己则又回到一旁的矮榻上去了。
躺在矮榻上,因为方才的事情,穆衡却毫无睡意。看着房顶,突然想起他的母后。
当年穆衡年幼,却也已经开始记事。
在他的印象中,母后与父皇虽是夫妻,但却并不恩爱。
一年里,父皇在母后的宫里不足十日,而在明王的生母慧妃宫里能有半数之多。
所有人都夸赞他的母后乃后宫之典范,端庄有德,方正贤良。
可只有年幼的穆衡知道,母后她从不快乐。
皇后的身份就想是一个枷锁和束缚,令她常年被困在规矩和得体画出来的牢笼之中。
母后宫殿之中那根盘着象征着后宫之主的金色凤凰的红色漆柱,穆衡曾经无数次躲在哪儿,看到母后一个人对着诺大又空荡荡的宫殿黯然垂泪。
在道观的那些年,穆衡无数次都会梦回到深宫禁院之中,穿过长长的拱廊,看到母亲单薄又孤寂的身影,在华丽而空旷的宫殿之中。
穆衡从未体会过什么叫男女之情。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对什么人产生情愫。
可这两日与沈如娇相处,他感受的到,自己对沈如娇是有不同的。
如果沈如娇只是为了帮她哥哥孕育一个孩子,才想要与自己圆房,并非是对自己有意,他便不能轻易地碰了她。
否则,等日后沈如娇得知真相时,只怕是会恨死自己。
可若沈如娇心里有他……
穆衡轻轻转头,看到不远的床榻之上,沈如娇坠入甜梦的面容,心里竟隐隐生出几分期待。
第二日,沈如娇醒来之时免不了的头疼起来了,她开口叫云锦端水,嗓子却是嘶哑的。
想要起身,但脑袋疼得一晃仿佛能听到水声,四肢也是酸软无力。
沈如娇略略回忆了一下,昨晚她是想要趁着酒劲儿跟阿九圆房来着。但记忆只停留在了她四处找剪刀想要剪开的阿九腰带,但后来发生了什么,就全然不记得了。
沈如娇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是新换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