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王说,怕离得近了,被他传上失心疯。”

    刀疤道:“从此不准御史中丞进府门一步。”

    云琅:“……”

    “中丞说。”刀疤跟着出去采办,确实见过御史中丞一次,想了想,“少将军要见他,他可以踩着梯子,半夜扒琰王府墙头……”

    云琅不太敢细想那个场景,按按额头:“……算了。”

    好好的御史中丞,深更半夜,趴在琰王府墙头上跟自己说话。

    一旦叫萧小王爷知道,刀下没准都要见血。

    说不定还会觉得这面墙都不干净了。

    把墙扒了,祭御史中丞英灵。

    云琅振作精神,拿了盏茶,一气灌下去:“拿纸笔过来,我给他写信。”

    刀疤替他翻出笔墨宣纸,迟疑了下,叫他:“少将军。”

    云琅打着腹稿,随口应了声:“怎么?”

    “少将军要见御史中丞,是要打听琰王的事吗?”

    刀疤铺开宣纸,替他磨墨:“上次中丞说,御史台攒了百十份弹劾琰王的奏章,少将军要看,都能送来。”

    御史中丞一口气说得太多,刀疤记不住,囫囵道:“还有礼部的的,工部的,好几个部的……”

    云琅听得头疼:“这是结了多大的仇?”

    “京城里,对琰王都颇有微词。”

    刀疤不很懂这些文人酸词,回想着给云琅

    复述:“只是圣上纵容,都忌惮退让,不敢招惹罢了。”

    云琅按着额角,坐了一阵,点了点头。

    先帝虽然优柔寡断,却毕竟为人宽厚,向来仁慈。对萧朔的纵容厚待,七成歉疚三成怜惜,倒没有旁的心思。

    只是……这份厚待,到了旁人手里,便成了把刀子。

    拦在萧朔身前,替他跋扈骄纵,替他四处伤人。

    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把刀调转过来,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收割萧朔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