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漓第二天一早,是被吵醒的。
她近来毒发,全靠丹药和半吊子的药汤撑着,虽对武艺影响不大,却大大伤了精力,眠时多醒时少,总是觉得疲惫。
听见院子里传来刀剑之声的时候,她还道是有门人回来了。
阎门门人虽不多,却都是这一行里顶尖的人物;而能在这一行出头的,大多都是武痴。
门人每回回来,练武比试日日都少不了。
她半眯着眼推开窗子,还未完全清醒。脸微浮肿着,人还没看清就裹着鼻音朝外呲了一句。
“演武场是被砸了?都给我滚出去练。”
说完就要关上窗。
拉窗子的手收了一半,院子里传来意外的人声。
“倒没见过你发脾气。”
卫偃悠悠收剑,在院中款款而立。
司漓沉默片刻,院子里的人模样在眼前清晰起来。
“你在我院子里做什么?”
“练剑。”说着还顺手挽了个剑花,身后的柳树被剑风一震,刚抽出的嫩芽扑簌簌地抖。
司漓扫了一眼遍地被震落的草叶:“到别人院子里练剑?”
卫偃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整座宅邸都是娘子的,我在哪座院子里练剑,不都是娘子的院子?”
司漓冷声道:“出去。”
卫偃没动,他的眼睛掠过司漓锋利的下颌与锁骨。
她只随手披了外袍,半边身子探出窗外来。袍子下边的寝衣褶皱着,衣襟散乱地打开。
露出的皮肤很白。
他的视线落到胸口处被衣襟掩住的位置。
不知道衣襟下面,是不是有一瓣桃花。
“你对别人,也都这么冷淡吗?”他忽然道。
他站在那,琉璃似的瞳仁在晨光下映出水光,清澄澄地看向司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