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开了一条小缝透气,点点风雪看准间隙从外面飘进来,随即融化成水,浸湿了窗户底下的地板。
姜姬披着大袍站在书案后头,桌案上正摊着两张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满符咒,只见姜姬从柜中拿出两个缝制完好的布偶,随即把桌上的生辰八字撒塞入到布偶中。
她垂眸看向静悄悄躺在桌案上的两个布偶。
她活了十几万年,区区一个凡间道士就想跟她叫板?思绪刚落,姜姬眼眸突然一顿,手指摩擦着大袍边缘的毛发,随即微微扯扯嘴角。
大年三十,天刚蒙蒙亮月奴便起来忙活,先是烧水洗漱,随后把对联贴在大门口,最后把剩余的两个红灯笼挂在院子门。
这么忙活了半日,天也大亮。
月奴站在巷子口,巷子一片寂静,家家户户的屋檐下皆是挂着喜气的大红灯笼,在被积雪覆盖的屋檐下显得尤其好看。
他抬头看向天空,如鹅毛一般飘落下来的雪花落下,落在他通红的鼻子上,嘴唇上,还有肩上。
“瑞雪兆丰年咯。”
月奴兴奋得喊了一嗓子,迅速关门躲进了院子。
谁知他一抬头看见姜姬披着大袍无声无息站在井边,还披散着头发,跟鬼一样看着他。
月奴吓了一跳,急忙拍拍胸口,怒吼道,“你干什么!跟魂一样,都要被你吓死了。”
姜姬脸上闪过几丝嫌弃,她收回目光,把手中的两个布偶丢入了井中。
布偶在月奴的目光下落进井中,随着噗通一声再无声响。
月奴惊呼一声,急忙跑到井边,只来得及看见一圈圈的水波,他气得又是一阵大喘气,脸色通红,“为什么要丢在这里?这水以后还怎么用?”
月奴气急败坏,他宁愿多走一些路去丢也不想自家井里出现这种东西。
姜姬丝毫不把他的气恼放在眼中,道了一句“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便回了屋子。
月奴看着姜姬走远的背影,气的跺脚,但却无可奈何。
晚间年夜饭,为了热闹些,也怕屠文柏独自一人无人关照,于是便邀请他一起过来吃饭,
屠文柏也上当,给他们送了好些礼物。
吃完饭后,显得无聊,再加之外头风雪太大,没有兴致出去,于是打算应个景,也学着人间的习俗守个岁。
月奴准备了一些瓜果糕点,又拿了个火炉,三人便坐在火炉旁嗑瓜子。
屠文柏吃了些酒后嘴巴闲不住,跟月奴话痨的体质有得一拼,从巷头开杂货铺的林掌柜去窑子被他婆娘拿着菜刀砍出来,一直说到巷子口对面那个卖卤味的王婶找了一个年轻的俊俏汉子,遭了一众妇人的嫉妒。
他一晚间都在叨叨,把周围邻居的八卦都罗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