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攥着拳,气到浑身颤栗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飞羽哥哥、”那轻柔带泣的声音听得他欣喜若狂。
他急急转身,眸中的欣喜却在逐渐变淡,眼前一袭白衣的女子与夜灵有着七八分相似,一样的白璧无瑕,樱唇粉面,一样的柳眉明眸,袅袅亭亭,独独少了几分灵动可爱,多了些幽怨苦凄。
飞羽虽有片刻的失神,但还是一眼便认出这白衣女子是夜狸,没想到曾经那个贪吃嗜睡,白白胖胖的懒丫头,现如今都修炼成人,变成大姑娘了,而且还是个出落得亭亭玉立,出尘脱俗的大美人。
“狸儿、”他眉眼含笑,双臂张开,像之前的无数次一般,等着她投入自己的怀抱。
夜狸绿色的双瞳中泪花盈盈,她飞奔上前,扑进他的怀中浅声抽泣“飞羽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姐姐不要我了,我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别再丢下狸儿了,好不好?”
自那日与季暖分道扬镳后,夜狸便回到了苍山之巅,也只有在那里她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那是飞羽哥哥的地盘,是她可以肆意撒泼的地方。
即便过了一千年,羽族所有人都遵循飞羽的嘱托,将她照顾得很好,对她千依百顺。
今日羽族突然倾巢而出,夜狸便知道是飞羽哥哥回来了,一千多年了,她失去了姐姐,却终于盼回了哥哥,今后的日子,她便要时时刻刻赖在他身边,再也不允许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飞羽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盯着她朦胧的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确认道:“你说什么?你已经见过灵儿了,她竟没有认你?”
夜狸点着头,哭得梨花带雨,语无伦次“姐姐为了那个负心之人不要我了,飞羽哥哥,你说她为什么那么狠心,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坏人将我们都给抛弃了,她明明是最疼我的姐姐呀,为什么凌承一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父王死了,姐姐和凤姨也不见了,连你都失了踪迹,狸儿每夜都是以泪洗面,每日都在四处漂泊着找寻你们。可我好不容易找到姐姐时,她又被那群如狼似虎的恶人围攻,我拼死救了她,她却再次为了凌承不要我了,狸儿究竟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姐姐要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抛弃我?”
这一番话好似万千利刃般,狠狠刺入飞羽心中,他拥着夜狸,双手攥到青筋暴突,浅蓝色的剪瞳瞬间变成了幽蓝,对凌承的恨意再度升华,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狸儿放心,飞羽哥哥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不会离开你,而且飞羽哥哥还要帮你抢回姐姐,夺回你们的灵溪,以后,我们三人都会一辈子待在一起!”他宠溺的抚着夜狸的长发,勾魂摄魄的薄唇轻扬,幽蓝色的瞳孔迸发着阴狠的光。
“真的吗?”夜狸不是不相信飞羽哥哥,只是觉得姐姐早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再回头了。
飞羽抚去她面颊上的泪珠,盯着她的眼,勾唇笑道:“当然是真的,飞羽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那狸儿可以不哭了吗?”
他虽是在劝慰夜狸,但心里却泛着难言的苦痛,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长大了,却再也不似曾经那般天真活泼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凌承害得,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夜灵为了凌承竟连妹妹也不认了,这个仇,势必要讨回来!
飞羽魅惑无双的颜逐渐变得冰寒,他攥着拳拧眉盛怒,但片刻后又转身不断的急咳呕血,御水颠覆带来的反噬之苦,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现如今也只能先回苍山之巅养伤,待他整顿好羽族之日,必是夺回灵儿之时。
夜狸急切的唤着“飞羽哥哥”,飞羽便对她摇头笑了笑,随即带着她离开了知水涧。
……
此时,宋忘尘与季暖二人已经回了暮溪,二人刚换下那一身湿衣,准备去找俞漫时,就见唐肆言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南院,吐息不均道:“不好了,俞漫不见了,我找遍了她可能会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没找到她,你们说,她会不会想不开啊?”
季暖瞬间便慌了神,天都快黑了,俞漫一个人能去哪儿,她抓着唐肆言的手臂,有些失控的摇晃着他,瞪眼质问:“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照顾好她吗,你怎么能将她弄丢?”
她的力道极大,将唐肆言晃得晕头转向,宋忘尘忙将她拉开,让她冷静些,这才问起了唐肆言缘由。
唐肆言揉着自己生疼的臂膀,极其委屈的言:“我是想照顾她来的,可她一直在哭,哭了一会儿又说饿了,让我去拿东西给她吃,还说会在南院等我,那我不是不能不去嘛,去了回来她就不见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抬眼怯弱的观察着季暖的反应,随后又有些心虚的低着头,暗自埋怨自己太蠢,看个人都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