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便逼着他去捅马蜂窝,害得他被蛰得浑身是包。
亦或者,让他去掏蛇窝,害得他差点没被毒蛇咬死。
眼见江雨满脸铁青,嘴唇乌紫,痛到浑身痉挛的蜷缩在地。
唐肆言几人却觉得特别好玩,乐得咯咯大笑。
秋时,便让他趴在地上给他们当坐骑,直至他精疲力尽的瘫倒在地,才肯罢休……
但他最害怕的还是春时,在那个百花盛开的季节里,他们会逼着他穿上女子的衣物,让他跳舞助兴。
江雨不愿,便被几人强行拔了衣物,换上一身艳俗的女子衣物,胡乱给他涂上一层又一层的胭脂,配上一些杂七杂八的手饰。
将他来回推搡,再恶语相向,骂他是个贱奴之子,还说他男生女相,是个不阴不阳的野种。
江雨只是不停的抹着泪,不敢还手,连反驳都不敢。
幼小的心灵饱受摧残,但他还是一一捱过去了。
只因他想活着,哪怕卑微得连条狗都不如,他也想活下去。
这些事唐世海不是不知,他觉得这只是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无伤大雅。
更何况,一个贱婢之子,怎能与他的肆言相提并论?
一开始,江雨对他还是有期望的,每次受了委屈以后,他虽没敢告状,却也会在见到父亲时,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帮帮自己,哪怕只是安慰一下自己也好。
只可惜,唐世海却从来没有安慰过他。
他那双温暖的大手,抚的,永远都是唐肆言的头,那无比宽阔的怀抱,从来没为江雨展开过。
他的眼里,心里,从来都没有江雨的存在,即便偶尔看看他,也只是摇头叹息一声,又将眸光移到了唐肆言身上。
江雨便再也没了奢望,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思念着,这世间唯一待自己好的母亲,哽咽着泪流不止。
十二岁时,唐肆言觉得一个不会反抗的呆子,甚是无趣,便也不再捉弄江雨了,只是跟着几个堂兄弟们,到处惹事生非,丢下一堆烂摊子给江雨处理。
江雨很能干,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他早已学会了笑脸迎人,将所有事都处理得十分妥当,就连唐世海也对他高看了几分。
只是,那随处可见的笑意,却从未发自真心。
那两个人,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兄长,可他们从未将他当过家人看待。
所谓的家臣,终究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江雨在唐氏能随意调遣一些普通弟子,地位看起来很高,事实上比所有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