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鼓足勇气,准备去触碰它时,诛邪已自动竖立,并飞到了他手边。
伸手握住剑柄的那一刻,诛邪竟变得十分轻巧,他甚至都感受不到它的重量,就好像,它本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之后,他便求着他爹爹为诛邪打造了一副剑鞘,从此爱不释手,整日带在身边。
一个月后,宋忘尘的父亲便赶着马车,带着他们母子二人前去钦州城里探亲。
宋忘尘怀抱诛邪,乖顺的侧依在他母亲怀里,闭眼听她哼着民间小调,红扑扑的小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
马车外的中年男人亦是笑得一脸阳光。
此时,夜狸刚好途径钦州,惊鸿一瞥间,便感受到了诛邪的气息。
她本就对灵剑有着与生俱来的感应,这也是她千年来被追杀总能逃脱的原因。
诛邪她虽没见过几次,却依旧对它的气息很熟悉。
灵剑认主,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凌承的剑出现在这里,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马车中有凌承的转世之人。
千年来的孤寂,以及千年前的怨恨交织在一起,一想到父王与狐族几百条生灵的惨死,姐姐与飞羽哥哥至今下落不明,她便恨意难平。
凭什么?他们一家可以这么逍遥的活在世间,而自己却只能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满腔的怒火逐渐吞噬了她的理智,腕间灵力汇集,当下便隔空一掌击出,正中马背之上。
马儿吃痛,一个劲儿的狂奔着,马车疯狂颠簸,眼见已快要行至悬崖边,妇人及时抱着宋忘尘跳下了马车。
两人刚摔至地面,宋忘尘便亲眼看着他爹爹同马车一起跌落了悬崖,痩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栗着,躲在他娘亲怀里嚎嚎大哭。
妇人眸中带泪,却是一直在安抚着她的孩儿,直到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停在面前,妇人才扬起头看着她。
只觉少女清秀的眉眼中带着一股杀气,妇人下意识的将宋忘尘推开,让他快跑。
而她则死死抱着夜狸的腿,希望以此为自己的孩子多争取一点时间逃走。
宋忘尘却只知道哭,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绝美的白衣女子露出了雪白的狐尾,锋利的爪子穿透他娘亲的胸膛,取出那任在跳动的心脏,当着他的面,一把捏碎,血花四洒。
而他的娘亲,却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瞪着一双惊恐的瞳孔缓缓坠地,最终被那狐尾一扫,击下悬崖。
这时的他已经吓得连哭都忘了,只是一屁股跌坐在地,抬着泪花朦胧的眸子,傻傻的看着她一步步迈向自己。
夜狸缓缓蹲下身来,用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捏着他的下巴,笑道:“亲眼看着你的至亲,死在你面前的滋味如何?”
一个六岁的孩童,在面对自己父母的惨死,面对一只狐妖,他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又怎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夜狸眸色渐凉,手掌就势落在他的咽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