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和舟山不过是一水之隔,虽然陈越不怕这些士绅,可得罪了他们对舟山以后的事业终归不利。现在正是做大事的时候,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树敌太多。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舟山做的不对,强行抢劫人家的海船,连人带货物劫掠到倭国,然后把主人囚禁在荒岛之上,算起来很是过分
“这样吧,你派人通知那些士绅,让他们派人来舟山,商量一下赔偿的事情。”陈越想了想,吩咐道。
“为什么要赔偿他们?他们私自出海走私,被咱们拿下理所当然查收他们的船和货物!难道咱们还怕他们不成?”钱枫林还未回答,单明磊却道。
“倒也不是怕,不过国公要做的是前古未有之大事,这个时候犯不着和这些士绅们斗气。这些人虽然奈何咱们不得,不过他们拉帮结派勾连甚广,得罪了他们,咱们在大陆很多事情就不好办。”钱枫林解释道,他能够理解陈越这么做的目的,也深感欣慰。刚柔并济,能屈能伸,这才是做大事的表现,一味的逞强只会事事不顺。
陈越点点头:“就按枫林兄的意思办吧。对了,正平兄呢?”
“杨将军正在带着船队出海操练,晚些时候就会回港。”钱枫林道。委托宁波私家船场打造的盖伦船已经造好,交付了舟山,可是这种海船不同于以往所见的福船,操作起来有些麻烦,这些天来,杨正平日日带着水兵乘船出海操练,把训练新兵的事情交给了金鑫李奕等副将。
“有些事情先给你们二位说吧,等正平兄回来我在专门告诉他。这几日咱们舟山要做好出兵的准备,三到五日后正式出兵东番岛!”
“何以如此急迫?”钱枫林和单明磊震惊道。
“出于无奈啊!”陈越叹了口气,将在倭国和荷兰人冲突的事情对二人说了一遍,“一旦等消息传到大员,荷兰人势必会做准备,到时会增加攻伐东番岛的难度。现在趁着消息没有传回,荷兰人茫然无知下,我们出兵攻伐,至少打下东番岛北部鸡笼,占据东番岛西中部的北港毫无问题,然后在北港修筑防线以逸待劳,击溃荷兰人的反击。”
“而且,很快就会有大批的山东百姓迁移到舟山,我们若不打下东番岛,小小的舟山根本安置不下太多的人口”陈越无奈的道。
“为何会有山东百姓到来?”钱枫林震惊的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陈越苦笑着把派吴平带着船队进行拉练顺便打探一下北方的情形,谁知道吴平却在山东弄出那么大的阵仗的事情一一的说了。
“国公,咱们何不趁机全军前往山东,若是能够打下山东岂不是比去什么东番要强得多?”单明磊眼睛一亮,急促的说道,就连钱枫林也闭住了嘴巴,殷切的看着陈越。
说到底,众人都对放弃大陆去海外荒岛不太理解。
“且不说咱们去了山东能不能在满清的倾力进攻下守住山东,即便守住山东,以贫瘠的山东再加上朝廷的牵制,咱们又能做些什么?山东距离北京如此近,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日复一日的打仗,又哪里有时间进行发展?
东番岛虽然偏僻,却也沃野数百里,足以养活数百万人口,更兼那里一穷二白,可完全按照咱们的想法思路治理,用不了即便咱们便可训练数十万精兵,积攒下一份庞大的基业,倒是再举兵北伐一举把满鞑逐出中原岂不快哉!”
陈越不得不再一次述说自己的想法。
“国公说的是!”钱枫林叹道。轻易改弦更张最是要不得,既然早已设定好道路,只有坚定的走下去。
单明磊也点点头,不再多言。
接下来的数日,舟山岛非常之繁忙。军械司主事潘学忠和司马南郭林峰交接,把从倭国带回的赤铜硫磺还有大量的银两从船上一一卸下,运到仓库封存。
有了这么多的原料,军械司终于能够大规模的进行开工,几个月来,各种工坊又重新建立起来,就等着原料的到来。
按照原来的协议对雇佣的船员们支付报酬,陈越又命人问他们远不远加入舟山,如果愿意的话一律给以官职品级,最低也是九品武官的职位。雇佣的这七八百船员对舟山来说都是难得的人才,若是有他们的加入会使水师实力大增。
面对着官位的诱惑,绝大部分船员决定留下来,毕竟这年头当官才是征途,若是有机会为官没有多少人经得起诱惑。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受不了约束,选择离开了舟山,人各有志,对这些人陈越也没有进行为难。在陈越的命令下,大部分海船在杨正平的带领下去了沈家门港,那里比舟山本港更加的隐蔽,舟山城这里渔民来往频繁,很容易泄露机密。在沈家门港,所有船队都会进行整编,原来的从扬州运来的红衣大炮会装到三艘新造的盖伦船上,虽然每艘船上只有红衣大炮不到二十门,可是加上俘虏的两艘荷兰武装帆船,船队拥有的大炮达一百门之多,这已经是一股非常庞大的力量。
三艘新建盖伦船,加上两艘武装帆船,在配以二十多艘三桅海船,数十艘鸟船海苍船冲锋舟,最起码在浙江海域已经是无人能敌,便是和舟山一伙的吕泰的定海军,实力也不足舟山的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