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孔昭和赵之龙低语着缓步出了皇城,就见到一个身穿大红官袍的官员急匆匆走来,却是应天府尹阮大铖。
“这厮着急忙慌的干啥呢?”看着阮大铖的背影,赵之龙皱眉道。
“哼,马士英的一条狗,不知道又要咬谁呢!”刘孔昭不屑道。
阮大铖原为东林党人,后来投靠了阉党魏忠贤和东林党决裂。崇祯登基魏忠贤被拿下之后,阮大铖也跟着倒了霉,以阉党的身份被罢官丢职。
崇祯一朝,阮大铖没有得以在朝廷为官,不过这厮不甘寂寞,在安庆南京各地招纳游侠,谈兵说剑,结成文社。
终因其阉党的身份,为东林党复社诸君子所恶,复社中名士顾杲、杨廷枢、黄宗羲等憎恶其为人,作《留都防乱公揭》驱之,曰:“其恶愈甚,其焰愈张,歌儿舞女充溢后庭,广厦高轩照耀街衢,日与南北在案诸逆交通不绝,恐吓多端。”
所以阮大铖在南京的名声可谓极差。福王到了南京之后,阮大铖看到了复起的良机,巴结上了新当权的马士英。马士英也深感手中得用的人才不多,钱谦益等东林党人屡屡阳奉阴违,遂接纳了阮大铖,委任其为应天府尹,帮助自己掌控南京。
南京是东林党的老巢,官民深受东林党的影响,连带着刘孔昭和赵之龙也对阮大铖没有好印象。
看到阮大铖急匆匆走了进来,马士英不禁皱起了眉头,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
“集之兄,有事慢慢说。”等仆人给阮大铖上了茶,马士英方缓缓道,官做到他这个份上,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虽然知道有大事发生,却依然不急不慢。
喝了口茶水,压下心中的急躁,阮大铖神情稳定了下来:“元辅,事情不妙,顺天府有差役来报,说锦衣卫千户陆宗汉有异动,试图图谋不轨。”
“陆宗汉!”马士英神色凝重了起来,他一直想重建锦衣卫系统,好为自己监控南京文武群臣,像陆宗汉这样的老人自然不能再用,必须把锦衣卫掌控在自己手中。
可是来南京的时日尚短,马士英大部分精力都用来稳定朝局,都在思谋如何应对南下的崇祯,根本没有腾出手来。
在马士英看来,陆宗汉只不过是一个随手可除的小人物,没想到这小人物竟然试图翻起风浪。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马士英道。
“蒙皇上恩典,元辅提携,我才得以当上这应天府尹。自然要报答元辅赏赐之恩,所以自上任以来,每日战战兢兢,以求不负元辅的赏识。
属下密令应天府众差役,严密关注南京城内的一切消息。就在今日,有差役来报,说陆宗汉彻夜未回家,其外宅人来人往,俱是锦衣卫探子。
属下知道事情不好,命令差役拿下了一名锦衣卫校尉,从他口中逼问出,原来陆宗汉已经和叛军勾结,试图勾连城内将领作乱,协助叛军攻下南京。”
阮大铖一番话说来,令马士英大惊失色。
陆宗汉本人不算什么,其掌握的锦衣卫也没有多少实力,可是锦衣卫毕竟是专事稽查刑狱的密谍,一旦失控破坏力会极大。
若是任由他们作为叛军的耳目,肆意劝说城内的武将卫兵,一旦叛军兵临城下,和他们内外勾结,南京城将不保!想到这里,马士英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集之兄,由你负责,立刻全城搜捕,缉拿陆宗汉及一众党羽,抓住后立刻审问,看看有哪些文官武将胆敢和叛军勾结!”
马士英声色俱厉的道。
“可是,我手下也就是一帮应天府的差役,让他们对付普通百姓还行,对付锦衣卫恐怕力有不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