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循声望去。

    那女郎穿着一件粉灰撒银渐变齐胸襦裙,大袖上似撒了紫罗点点,眉心一点粉色花钿。

    一阵风过,落英缤纷,她自繁花中分枝而来,像个泽世的花神。

    她抬眸,“郑菱枝说的,不是真的。”

    ……

    直到很久以后,郑宛彤都记得在那个花树盛开的春日里,她朝自己走来的样子。

    她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在之后无数次直头愣脑的向她表达过感激,她却总是笑起来,说,“本就是我贪喝那碗鲫鱼汤惹出的祸事。”

    “若是没有这档子误会,你何至于和她扭打成那个样子?”

    郑宛彤总觉得不对,可要让她辩,她又不知道从何辩起。

    于是便随她将这当做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笑而过了。

    可是过了一段日子之后,郑宛彤还是会冷不丁的想起,又忽然向她提起。

    她却只记得那晚鲫鱼汤。

    当日——

    郑菱枝轻声轻语的反问:“姒姐姐,我说的哪句不是真的?”

    郑姒淡淡一笑。

    “全都不是真的。”

    郑菱枝一噎,眸中浮起怒意,“你胡说!”

    “我一直在假山后,什么都听到了。”郑姒从容的说,“你若是毫不心虚的话,我们去祖母面前对峙如何?”

    “这点小事,何至于麻烦祖母……”郑菱枝知道她如今在祖母面前风光,自然不敢触这个霉头。

    “小事?”郑姒眉梢轻扬,“你上下嘴皮一碰,就污了三娘的名声,说出的话听上去是为她着想,实则句句用心都险恶。”

    “姒姐姐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郑菱枝勉强道。

    “听不懂?”郑姒笑了一下,瞟他们一眼,“我看菱枝妹妹才是对这位公子用情至深,瞧瞧,都倚靠进他的怀里了。”

    “日后议亲的时候,翡州的儿郎知道你心有所属,恐怕不好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