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瑜看着这女人摸进洗手间,他一直守在门口,陪着池霖的女侍不知怎么先行离开了,女厕里现在除了池霖,就是这个鬼鬼祟祟混进去的大个头女人。

    骆瑜管着几十个赌厅,什么人没见过?偷奸耍滑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池霖已经六分钟没出来,骆瑜嗅出了不对劲的味道。

    骆瑜面色阴沉,把嘴里剩的一点薄荷糖全都咬成渣滓,清凉味在口腔里爆炸开,渗进牙缝深处,让骆瑜的脑子都为之一振。

    他环视一圈,赌客们完全沉浸在由点数筹码组成的数字世界,眼里只能望见面前的绿底赌桌,男厕也一时空闲,他就这么闯进女厕去,根本没半个人会察觉。

    骆瑜迈开长腿,但脚步放得很轻,闪身进了女性洗手间,厕所没什么可偷盗的东西,所以这个女人要么是个爱偷窥的变态,要么就是奔着池霖去的。

    骆瑜刚侧身贴近门口,立刻探听到里面可疑的动静,女人似乎在哄着池霖跟她走,池霖哼哼唧唧的,声音含混不清。

    骆瑜那脸色顷刻间变得铁青,身上的戾气爆发出来,肌肉紧绷着,凶狠得像头见血的豹子,这可不是在办公室恐吓池霖的架势,虽然池霖实实在在地讨人厌,但骆瑜再怎么生气也就吓唬他,没跟他动真格。

    现在的骆瑜才是货真价实的疯犬。

    他分明听见那“女人”一开口,是男人的嗓音。

    难怪个头大得奇怪,骨架粗野,原来根本不是女人。

    骆瑜一探头,正看到这变态贴着门,一边哄着池霖,一边拿出工具对付隔间简易的门锁,他自知偷的是太子爷和小阎王的美人,自己男扮女装,禁不得细看,只期望速战速决,根本没有察觉到背后的情况。

    骆瑜没有大声喝止,他下手狠,非得给这变态吃点苦头不可,静悄悄地走到男人背后,飞起一脚,男人顿时爆发出一声惨叫,扑倒在地,骆瑜这一脚使的力气太大了,他本身个头高大,脾气暴躁,没事爱去练拳消消戾气,这下用出了积年累月的功力,男人硬是被踢得在地板上滑行了一段距离,蜷缩在墙根处捂着腰侧呻吟不止。

    骆瑜这是正经踢到软肋了,让他五脏六腑都揪成一团地作痛。

    骆瑜掏出手机,打算喊李炽过来,这不是偶然事件,这个人男扮女装,工具齐全,和女侍互相接应,专等池霖落单时跑进来,已经形成一种固定的套路,不像是个人行为,反倒像是团伙中的一个环节。

    池霖还在隔间里哼唧,声音越听越不对劲,骆瑜心里沉甸甸的,想到王生给他的那杯香槟。

    这事和王生脱不了关系,池霖伤了王生的面子,没背景,绝顶美艳,满肚坏水的王生怎么就不能使个坏把池霖弄走睡两天?太子爷再怎么也是在他的老家做生意,给他睡个情人又算得了什么。

    看王生这熟练的一套,有人接应有人偷人,药也是设计过的,有利尿和催情的成分,恐怕拿这套路害过不少美人,真是个绝顶恶心的坏种。

    骆瑜连手背都鼓出青筋来,压着脾气,没有直接跑去将王生胖揍一段,他习惯遇见事先知会李炽一声,绝对跟李炽穿一条裤子,手指自然而然地点出了李炽的电话号码。

    可是却在拨通键迟疑了。

    骆瑜不确定这电话打过去,李炽会不会选择息事宁人?他刚在琼岛承包赌场,强龙难压地头蛇,犯不着和栖息在这里的公子哥交恶,王生牵扯着一整个客户圈,玩的都是大钱,他们玩一场能给赌场带来多少抽水收益?这笔帐李炽比他还清楚。

    最要紧的,是小玉对李炽不重要,可他却在意得不得了。

    骆瑜拇指和拨通建保持几毫米距离,表情突然从暴怒中镇静,眉眼里有些难以言说的冷酷。

    他将手机息屏揣进口袋,铁了心,小玉还是让他带走最好,既然劝不动,那就物理上地拆散,他感情上搞不来弯弯绕,这种简单粗暴的直男办法最适合他。

    再怎么说,他不会对小玉干任何混账的事,至于他计划和小玉建立什么关系,一个对小玉抱有善心的朋友?还是一个男人?骆瑜没想这么多,抢走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