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白没说话,理了理衣领,扒开季川坐到自己的工位上,瞥见一桌面的尸体照片,他皱了皱眉,冷声道:“拿走。”
季川站着没动,作为队员他应该把死者身份和自己的发现汇报给领导,于是开口讲了一遍昨晚的发现。
徐尧、白宁相继转头看过来,连冷九程的视线也从书本移动季川身上,市局谁不知道,林安白不接案子,不参与任何刑侦工作,上班除了睡觉就玩扫雷,这新人竟然跟着他汇报案情,大家等着看季川被骂,或者林安白发火,给死气沉沉的办公室添加点热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安白没发火,眉间的川字纹愈发深刻,他三两下收起桌面的照片和资料,揪起季川衣领往外走,几步走出办公室,徐尧趴门边伸着脖子往外看,林安白回头一个眼神,吓得他缩回脖子,退回自己的工位。
季川:“.......”
有话能好好说么?老揪衣领什么毛病?又不是大鹅,拎来拎去。
“队长慢点走......我喘上不来气......咳咳咳......”
起先林安白跟没听见一样快步往前走,听见季川咳嗦,他停下松开手,毫无征兆地停住,季川没反应过来,一下撞到他硬邦邦的胸膛上。
季川平时也健身,腹肌、胸肌一块不少,但这位队长身上是穿了石头?还是晚上睡不着觉夜夜撸铁?
季川正腹诽着,对面的撸铁精,揪起后脖领把人拎开,手中资料塞到他手中,说:“站着等我。”
季川不清楚林安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听从命令等在原地,林安白走进刑侦一队办公室,两三分钟后,昨天去三队给林安白案子的男人,跟他身后出来,一起走到季川面前,那人今天带了工牌,季川看清楚他的职位和名字,一队队长,郝连声。
林安白抽出季川怀中的案情资料塞给郝连声,“案子拿回去,顺便把新人带走。”
“看来郑局的话你也不听?”郝连声重把资料夹塞回季川怀里,“这案子昨天郑局已经正式指派三队。”他瞧一眼季川,又说:“我听郑局说了,这学生可是警校高材生,人家奔着你来的我不可收,更不会帮你带,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前几年推过来的人我都收了,现在你趁早死心,别再指望问我帮你带人。”
林安白双手插兜,长腿一迈,转身往回走,一个字都没给郝连声回。
郝连声呼吸加重,冲着林安白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三年了,林安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高挑的背影没有任何回复,很快连背影也消失了。
郝连声收回视线,长长地叹口气,偏头对季川说:“跟我过来吧。”
季川没动,“谢谢郝队,但我想继续留在三队。”
每年都有奔着林安白名声来的毕业生,林安白会让毕业生在三队待上一两天,等他们看清楚情况后,再塞给郝连声,正常人看得出三队那几个奇葩破不了案,年纪轻轻的谁都不愿意跟一群混日子的废物在一起,现在郝连声是市局能力最强的队长,能去他手下都求之不得,竟然有人不想去。
郝连声意味不明地看向季川,问:“搞清楚三队的情况了么?”
季川点头。
郝连声早在孔教授那听过季川的名字,小伙不仅模样好,成绩也很好,是孔教授近几年最喜欢的学生,已经不止一次跟郝连声推荐过,作为学长郝连声还是给出了善意的提醒,“待在那可能一辈子接触不到案子。”
季川晃了晃手中的案情资料。
郝连声明白他的意思,摆摆手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