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吃了大亏,司空寒月依然不愿放弃扬州这块地盘。他两人如今被江扬道请去江都,坐镇淮扬道。
许是武林盟主争夺在即,江湖各方势力像是商议好一般,暂停彼此间的争斗。一时间,江湖波澜不惊,风平浪静,如同一潭死水一般。
所有身在其中的江湖势力都清楚,平静的背后,正酝酿着一场更为猛烈的暴风雨。
文鹏得到消息,两人在扬州城东北方的府邸紧邻,常结伴出行。
他暗中查探过两人行踪,几乎形影不离,除非回到各自府中。两府相邻,府中又有江湖高手守卫。动起手来,若不及时各个击破,一旦两人联手,将功亏一篑。
文鹏沉住气,一连几日未曾出手,他像鬼魅一般,静静地潜伏在暗处,等待时机。
沈影有一个习惯,每隔几日,都会到荷芳堂听曲,而程英会在相隔不远的青楼快活。
他从不在荷芳堂过夜,听完曲即刻离开,与程英相约返回宅院。
这一夜,他一如既往,打赏完唱曲的女子,就要离开。文鹏准备动手时,却横生枝节。
那唱曲的貌美女子,来到沈影的包间,一面向他施礼,一面道谢:“多谢沈大侠赏光!这一年来,没少打赏捧场,又替妾身赶跑骚扰的恶贼。妾身借花献佛,敬恩公一杯,聊表心意。”
沈影轻声笑了起来,起身与女子举杯共酌,而后回道:“呵呵,姑娘多礼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若是再有不长眼的东西欺负姑娘,尽管报上在下的名号,在下定为姑娘讨还公道。实不相瞒,姑娘不仅人美,唱功也是一绝。听姑娘的妙音,让在下想起一位故人,不由得心生情愫。哎!只叹在下是一介粗人,不懂得姑娘家的心思,只能常来听曲,以排解心中思念之情。”
那貌美女子,闻听此言,面色通红,羞涩地回道:“公子若是有意,不妨留下来多饮几杯,妾身定好好服侍恩公。”
沈影见她娇羞可人的模样,不禁春心荡漾,兴致大起。
又想起与程英的约定,犹豫片刻,谨慎地回道:“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在下还有要事。明日在下再来与姑娘相会,把酒言欢。”
那女子动情地望了一眼沈影,送他下楼,离开荷芳堂。
轿子还没走出多远,只听“嗖嗖”几声传来,几个抬轿的侍从应声倒地,轿子也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待沈影反应过来,文鹏已将未中镖的侍卫,打翻在地。
沈影拔出利剑对峙,面对轿前的文鹏,借机问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要偷袭在下?”
“两年前,莫干山下那对父女,还有一年前,横死街头的男子,拖在下来取阁下的性命。”文鹏低沉着声音,回道。
这沈影故作懊悔之状,似在忏悔:“原来是她父女二人,当年在下醉酒误事,为逞一时之快,才害他二人性命。在下追悔莫及,至今仍愧疚不已。为此,在下痛改前非,还望阁下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
文鹏知道他在故意拖延时辰,以便程英接应。可他却毫不在意,笑道:“是吗?阁下是真心悔过?”
沈影知晓黑衣人身手了得,跟踪他多时,他竟然都没察觉出来。
他不知黑衣人底细,不敢冒然出手,故意拖延着时辰:“阁下也看到了,在下对荷芳堂的姑娘,未动半点非分之想。原来要想得到心仪的姑娘,并不需要粗暴的手段,只要甜言蜜语,投其所好,再施以恩惠,她们自会投怀送抱,又何须惹出人命啊!”
文鹏嘲讽道:“哈哈,死到临头,终于听到阁下的心里话。可惜,可惜在下听不到任何忏悔之意。打赏那姑娘,或许只是为填补你内心的愧疚,洗脱你杀害父女两人的负罪感。至于你如何赢得姑娘的芳心,还是到地府慢慢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