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相似的一幕,他感同身受,只不过如今他却要为亲家灭火。
文鹏沉思良久,询问道:“不知杨兄打算如何处理?”
杨展桐眉头紧锁,连连叹气,只道:“贤弟妥善处理完买卖上的事即可,其他的事,愚兄来想办法。朝廷早有判决,只不过朝中不满父亲的官员,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暗助下,借机弹劾父亲罢了。再拖些时日,看谁耗得过谁,大不了换个府邸。”
文鹏轻叹一声,回复道:“哎!愚弟以为,还是尽快了结此事。买卖上的事,亦与这桩人命案有关。若不抚恤死者亲眷,长此以往,受损得必是杨家。死者尸骨未寒,杨家声誉一落千丈,妻舅在朝中声望受损;买卖讲究诚信,传扬开来,无人敢与杨家作买卖,填再多银子也无补于事。若是被人拿来作文章,舅父免不了受其牵连。”
杨展桐犹豫不决,起身在房中徘徊,询问道:“如此以来,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四弟有罪吗?本是郡王爷等人闯下的祸事,却偏要四弟独担这个罪名,为兄宁愿打官司,换宅子,也不愿再赔钱。”
文鹏劝慰道:“兄长也道,元凶乃是郡王爷等人,可为何人家却到杨府闹事?受害者亲眷,无非是想讨个公道。朝廷已作出判决,只要劝退他们,真正闹事之人,还如何借题发挥?若兄长信得过兄弟,在下愿替兄长出面,与死者亲眷协商和解。”
杨展桐犹豫片刻,答应他与对方调解。文鹏命人打开大门,独自走出杨府。
见有人出府,乌泱泱围上一大群人,吵闹着就要动手,讨要说法。
他急忙止住众人,大喊道:“诸位消消气,请听在下一言。在下独自出来见诸位,足以表明杨家善后之诚意。敢问何人主事,可愿出来协商?”
众人停住喧闹,走出两个中年男子与一位老者。
三人是死者族中亲戚长辈,听闻要到杨府议事,犹豫不决,众人要他当面道明。
文鹏反复劝解与保证,三人才敢走到院中相商。
文鹏与三人寒暄后,先是安慰一番,又向三人赔礼致歉,承认杨公子的不法之举。
待他们怒气渐消,他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三位节哀顺变!我家公子毕竟不是首恶,即便他赔上性命,又能如何?主谋与从犯逍遥法外,他夫妇仍死不瞑目,含恨九泉。他夫妇逝去,家中老幼何人照料?且如今酷热难当,停尸许久,尸身已有异味。大仇未报,又不能入土为安,逝者岂能安息?诸位不辞劳苦,有情有意,能为其含冤昭雪?可换得回死者复生?”
文鹏所言不虚,老者闻之,黯然垂泪,两男子怒气也渐渐平复下来。
他接着劝道:“如今之计,是尽快安葬他夫妇,让逝者安息。我杨家愿厚葬他夫妇,再拿出一笔银子料理后事。同时上表朝廷,为他子嗣更改乐籍,出资助学,以化解恩怨。诸位好自斟酌,莫被他人利用,到头来一场空,让他夫妇白白送命。”
文鹏待他们思量时,拿出三张二十两银票送给三人,又拿出五十两银子给老者。
他只道,这些时日,吴氏宗亲为他夫妇尽心尽力,辛苦许久,这是杨家的心意。
三人商议后,答应与杨家和解。推辞一番,收了银票。
文鹏让他三人稍待片刻,他回到客厅,将商议的结果,告知妻表兄。
杨展桐听闻事情有了转机,不由得眉头舒展,喜不自胜。
他思酌片刻,答应协商条件,拿出两千两银票交予文鹏,又拿出一百两给他们办理丧事。
文鹏返回前院,与他们再次协商,将银票当面交给吴氏至亲,让其签字画押。
他又命管家速速去购置上好棺木,装殓逝者。吴氏宗亲抬着棺木,返回家中,料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