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南甲摆了摆手,声音和蔼:“放松,好孩子。我们没害你,也没害过你的阿倩。”
胡成满眼厌恶:“你们和那几个……”
“他们是坏人。”庄南甲很干脆地摘掉了自己的面具,这个动作不仅让胡成愕然,也让燕三郎和千岁都有些惊讶。
面具在迷藏国的作用不言自明,庄南甲为什么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土著摘掉?
“每个世界都有好人,也有坏人。”庄南甲温声道,“他们是坏人,我们是好人。”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盒药膏,又对燕三郎道,“我给他治伤,你能帮我弄个木条来?”
“木条无用。”燕三郎拒绝了他,上前两步,到榻边蹲下,给胡成检查伤势,“我来吧。”
“是了。”庄南甲笑眯眯地,“燕小哥的手段比我高竿多了。”又对胡成道,“孩子,别怕。燕小哥医术了得,你最多七日就可下地。”
“不必。”燕三郎给胡成治伤,头也不回,“最多三日。”
庄南甲的笑意扩大了:“那是最好不过。”
千岁抱臂站在一边,总觉得庄南甲有些刻意了。在十天半月的海上旅程中,这老头子对别人的死活都不在乎,为什么今天突然对一个迷藏国土著吁寒问暖?
看他脸上笑容慈祥又和蔼,千岁总觉得这老货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燕三郎的药物得自千岁之手,有奇效。胡成原本五内如焚,呼吸都像要冒火星,这会儿却觉伤处清凉一片,痛苦大为减轻。
他也知道好赖,再说这种痛苦足以让人清醒,因此燕三郎再递过丹药让他内服时,他并没有拒绝。
“断掉的肋骨,用软带替你固定了。三日后可以下地,但最好仍是卧床少动。”燕三郎头也不抬,“伤势痊愈后,你有什么打算?”
胡成咬牙,一声不吭。
那种眼神,千岁看得多了:“他还想着报仇。”
庄南甲轻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这句话直接打开了胡成的泪闸。他鼻子一下就红了:“阿倩是好姑娘,我一直想娶她!那几个恶棍,我一定不会轻饶!”
庄南甲竖指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小声些,若是让稽查卫听见,你不会有命在。”
“稽查卫?”燕三郎听见一个新名词,“那是什么?”
“迷藏国有稽查卫,专门管控民间风气,打击异己。”庄南甲耸了耸肩,“它只面向平民,从来不跟海客打交道。”
不跟海客打交道?千岁怀疑地看着他,那你老头子又怎么知道?
就听庄南甲又道:“你今天冲撞了贵客,稽查卫会找你麻烦。”
胡成快把牙根咬出血了。“是的,老先生说得一点儿没错。”他梗着脖子道,“了不起一顿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