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约我明天见面细说。”
吴漱玉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抬头道:“我也去。”
“啊?”忍冬吃惊,“这不好吧?咱们用什么理由出去?”
吴漱玉不吭声了。这宫里到处都是别人的耳目,她从梁国嫁过来,在本地根本没有母族可以撑腰,王室又有意孤立她,令她手底下没有多少人可用。
这么多年了,她真正信得过的也不过就是个忍冬。
忍冬建议:“太妃,我们何不正大光明召他进宫垂询?”
吴漱玉一指头戳在她额头上:“想进宫,就得先通过核审。霍叔叔被梁国通缉在案,以宣、梁两国的关系,恐怕摄政王不待他进宫就先扭送去梁了。”她叹了口气,“我若明说这是父亲手下的旧人,摄政王就算不亲自盘问,也会找人来旁听,霍叔叔哪还能知无不言?”
她轻吸一口气,面现忧色:“如果大梁知道父亲还活着……”
“好罢。”忍冬也无奈了,“那您说怎办?”
“待我再想想。”
吴漱玉哪还有心思吃饭?忍冬命人进来撤了膳席,再上茶水。
今晚的茶水似乎很烫,玉太妃喝了几杯,心躁不止,鼻尖还微微冒汗。
她举玉手当凉扇,给自己扇了几下:“今晚的地龙也烧得太热了。”她住在暖阁里,地龙能保证整个冬天屋里都温暖如春。
忍冬捂嘴偷笑:“心静自然凉。”
吴漱玉瞪她一眼:“取披风来,我要出去走走。”
“现在?”这会儿虽没下雪,可天黑以后外头更冷了。
“拿来。”
忍冬只得给她加上外衣,再给手炉加上炭,让玉太妃抱在手里。
吴漱玉头也不抬,一路走到花园的假山前。
一股子冷风兜头吹来,终于给她热胀的脑袋降了降温。
父亲还活着!她得好好消化这个喜讯。
当年也是在这里,她接到父亲自刎毒龙山的噩耗,几度哭晕过去,只当自己从此零丁于世,恨不得也随父亲脚步而去。
可是几次想起孩子,终归舍不得。
她低头,望着掌心的紫檀木手串。这是父亲珍爱之物,她从小就见父亲戴在腕上,时常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