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心虚金琦便小声答道：“我尽量吧！”
韩月娘点点头，道：“乌鸠龙爪是我偶然间在山上看到的，当时它的花朵一半是绛红色一半是朱红色，而且花香馥郁我想着应该是碰上了什么奇花异草，就让人把它移回了家中。然而没过几天家里的小丫环就开始神神叨叨的说花园里经常看到有两个陌生人在井边坐着，胡言乱语的把家里头闹得是人心惶惶鸡犬不宁，最后只好请天师做法驱魔辟邪，巧的是天师做完法事第二天家里就太平了，大家都以为是天师法力高强能够降服妖孽邪祟。可谁想四个月后又发生了诡异事件，而且这次不止一个人说花园里有脏东西，我想既然赶不走它就只能超度它了，便去请双木寺的舍印大师再帮忙主持一场超度法事，但那时舍印师傅却刚好外出云游了。然后在我们离开双木寺的时候，门口扫地的小师傅突然告诉我，家里如果有会变色的菊花把它连根拔除就能解决问题。我问小师傅那是什么东西，小师傅说是乌鸠龙爪，花期更替时能散发毒气使人产生幻觉。从双木寺回来后，我把自己锁在屋内激动的一夜未眠，因为我觉得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如果能对乌鸠龙爪加以深入的研究，使中术者可以听从施术者的指令，那别说石农县，就是整座芜阳城都将会是我一人说了算……”
金琦瞳孔放大满脸震惊，冲着这份胆识和抱负她几乎忍不住都要为韩月娘鼓掌了。想当年她也遇上过乌鸠龙爪，却因为听说这花有毒，就直接把花从土里薅出来藏在衣服中，带回去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剥皮抽筋大卸八块弄得满屋尽是残枝碎叶，最后终于在这些娇艳的花瓣中心处发现了绿豆大小颜色不同的花蕊。再后来为了毁尸灭迹，她就顺手把这些东西全部扔到了羊圈里，导致一群性格温顺的绵羊疯疯癫癫精神分裂，一连发狂了好几日。
金琦叹了口气，心道，原来同样的事情放在不同的人身上，解决问题的方式可以差这么大……
金琦不怎么高兴的道：“那位小师傅原本是为了帮你解决问题才告诉你乌鸠龙爪的毒性，没曾想你居然因为欲望反而借助这点去做坏事。”
韩月娘接着说道：“从那里以后我便全心投入到了培育乌鸠龙爪里面，所得幼苗我均让人挨家挨户送过去，然后告诉他们这是福兰菊，寓意福运和健康。但是人的七情六欲是不一样的，他们中了幻觉后看到的东西也是完全不同的，为了能使局面被控制住，我就抓了几个不同年龄的人关在一起，在房间里放上大量的乌鸠龙爪，日复一日的为他们讲同一个故事，让他们的脑子里只能记住这一件事，结果我真的成功了。他们全部都很听话把我当作主人，刚开始也有恢复意识想抵触逃跑的，但我只要抽他们一顿，再让其他的人排挤他一段时间，慢慢的就再也没有人反抗了。”
金琦扭头，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金琦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究竟是愤怒还是无措。
韩月娘喃喃道：“只是我没想到这毒气摄入太多人会变得越来越迟钝，即便是挨打也不知道什么是痛，再后来他们就根本听不懂任何指令，成了没有视觉、听觉、触觉的行尸走肉……”
估计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是毒侵入脑，神经错乱，整个人都失去自我意识了，也就是说韩月娘她把好好的正常人逼成了失心疯。金琦有点咋舌，这也太狠了吧！
金琦吸了口冷气，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晚上都不做噩梦的吗？”
韩月娘道：“我当时鬼迷心窍，中邪了似的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些细枝末节，只想着怎么让听话的人去自行寻找目标，我就可以全身而退从而坐享其成。”
金琦真的太想冲着韩月娘喊一句，你简直就是个人才啊！这要是用在了正途上，你得单挑多少须眉好汉哪！
金琦道：“那关于血玉的传言也是你放出去的？”
突然死一样的沉默，所有人都不再盯着韩月娘了，金琦感受着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注视，慌神了，喂喂喂，这是又怎么了。
韩月娘眯着眼眼警觉的道：“你打听红玉干什么？”
金琦见她们神色有异，便拐了个心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扯谎道：“外面都说石农县能产红玉，用的肯定是歪门邪道三教九流的手段，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们真的能把玉石变成红色的吗？”
布布率先开口道：“那些都是骗人的话，金琦你别信这些。”
旁边的锦玉神色抑郁，一直看着金琦像是有话想说。
金琦不着痕迹的回看了她一眼，又对着布布笑道：“姐姐说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韩月娘突然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金琦面不改色的道：“北疆洛丘。”她生于洛丘长于洛丘，只是中途才到的京城，所以这可不算假话……
韩月娘又道：“你是孤身一人从北疆到这里的吗？”
金琦道：“我还有一个哥哥，他也来了，只不过他因重病缠身受不了颠簸便只能坐马车，所以应该会比我晚一些。”
韩月娘的态度急转直下，有些忌惮的把目光锁定在金琦身上，“你们兄妹为什么要来石农县？乌鸠龙爪并非常见花草，你一个女孩子是怎么知道这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