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是泽州本地人,对此地的情况最是熟知不过,闻言,便事无巨细的介绍了一番,“公子若是要去年昌县,明日乘马车出西城门走四十里路便到了,近着呢。年昌县明日有庙会,公子去游玩游玩也好。”

    沈虞笑笑感谢,也没解释自己是去做什么的。

    吃过饭后,她回屋子又睡了许久,任子瑜却是不困,交代小厮好生照看着,便独自出门寻药去了。

    次日一早,两人又从客栈出发去年昌县。正如那掌柜说的,年昌县并不远,马车走一个时辰便到了。

    只不过,她们来的不巧,到了县衙后,得知县令回老家奔丧去了,估计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师兄,这可如何是好?”

    “不急,咱们先回客栈再做打算。”

    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两人当天午时,便又回到了客栈。客栈掌柜诧异,“公子这么快就回了?怎的不在年昌县多玩些?”

    沈虞笑道:“多谢掌柜的,我和师兄此去年昌县乃是找当地县令有些事,只不过去的不巧,县令大人回老家奔丧去了。”

    “哦,原是如此,”他见沈虞脸上失落的模样,想了想,便又说道:“若是公子急着办事,倒不妨去见见年昌县的常典史。”

    “常典史是谁?”

    “常典史,虽然只是个小官职,但这人却是县令大人的小舅子,在年昌县也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二把手。我听说,年昌县许多事都是他在做主呢,此时县令不在,想必你们去找他,应该有用的。”

    沈虞立马又精神起来,对掌柜谢了又谢之后,吃过午饭便在客栈里等任子瑜归来。不过等到黄昏之时,任子瑜让小厮回来稍口信给她,说他已经寻到了药材,不过在附近州县,来回一趟需三日,让她先在客栈等着。

    沈虞想了想也好,毕竟师兄寻药之事艰难,等他寻到药了再去年昌县也行。

    不过,她等到第二天时,百无聊赖,就改变了主意。索性自己带着佩秋还有几个小厮去了年昌县见常典史。

    到了县衙之后,衙役出来打量了她许久,“你找常典史有何事?”

    沈虞说了王掌柜和林掌柜的情况,之后呈上两人的身契作为证据,说道:“还请您通传一声,我此来便是作为证人过来的。”

    她一身男装,说话秀秀气气的,倒是让那人又多瞧了两眼,随后接过身契,说道:“你先等着,常典史今日忙,得不得空见你另说。”

    县衙后院,乃县令大人的住所,可此时水榭处,却坐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腿上坐着个妙龄少女,两人隔着帷幔光天化日之下打得火热,一旁的婢女也衣衫裸.露围着两人喂樱桃。

    这年轻男子正是年安县杨县令的小舅子常典史,至于他怀中的女人,也是杨县令近些日子新纳进来的妾室。

    小舅子与新进门的妾室在县衙后头亲热,这等事早已见怪不怪。常家是本地豪绅,在此地盘根已久,年昌县大半的生意几乎都是常家的商号,历任县令来了年昌都得与这里的地头蛇打招呼。这位杨县令也不例外,甚至还娶了常家已经嫁过两次的女儿。

    常家强势,且最是将这个最小的儿子常弘义宠的无法无边,平日公然进姐夫家将其小妾都挨个招惹了遍。平日杨县令在的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更何况杨县令如今回祖宅奔丧,常弘义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这常弘义在年昌县可谓是土皇帝。自家势大,姐夫又是县令,便无法无天。逛青楼、吃花酒、逗小倌,甚至在街上强抢个把民女,也无人敢吱声,且做事也狠厉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