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20分,唐顿回到了安全屋,不对,是他们的据点。因为经过罐头的一番改造,原来的废旧仓库虽然外表依旧破破烂烂,但推开3D打印的浅灰碳化硼陶瓷门,里边的景象已经大为不同。
一二楼绝大部分的废弃杂物都尽量密集的码到了仓库一角,满是灰尘的地板和墙壁刷了层新漆干净不少,主要通道上都装上了简洁的施工灯。
机器人在二楼挑了几个小库房,分别设为居住间,工作间和储藏间,从仓库废品里挑出些外型完好的电器外壳,略做清洗就装模做样的摆了进去,竟也有一副基地的模样。
唐顿和强尼当然不会住在这里边,未知杀手的死亡阴影仍高挂在两人头上,一些简单的障眼法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专门吩咐罐头用多余的机械零件拼了两个简陋的可动人形骨架,里边装上发热装置,平时两人呆在地下安全屋的时候在二楼重复设定好的动作冒充自己。
“哟,回来啦,怎么样搭上线了吗?”
强尼在医疗仓呆了4个小时就忍不住爬出来,靠在安全屋的椅子上吃吃喝喝。
“没问题,我们的假背景并不复杂,那个叫香川的隔两天应该就会找来。”
唐顿将甩棍和弹簧刀放在桌子上,从冰箱里掏出罐亨氏饮料喝了起来,怪味的吧唧饼和打斗让他有些口渴。
强尼看到桌上的东西,一脸好奇的问道:“嗯?恐龙帮还送见面礼的吗?这棍和刀也太Low了吧……”
“不是恐龙帮送的,几个不开眼的公民级混混而已。”唐顿拎着饮料坐上椅子道:
“这几个人也太穷了,连个人终端都没一台,上网还得去网吧用公共ID,热狗区底层的混混估计都这样。”
“你说这还不如大几十年前呢,我听说那时候即使是最底层的人也有自己的移动终端。我在网上见过模型,叫,叫什么什么机的……”
“那玩意叫手机,那个年代没有植入式终端也没有颅内芯片,都是用这种个人终端,个头大发热严重性能也简陋,但用来上那个年代的网络完全够用了。”唐顿摆弄着手里轻盈的光屏终端。
西芝Vons手持式光屏,主体是一根重70克、长65毫米的金属小棒,既可以一手拿着用也可以接上带子以手环形态投射光屏,光屏尺寸可在2.0到7.1英寸之间调节。是仙台高科3年前的旗舰产品,出厂价3900卢索,这年头科技产品的更新换代速度大不如前,这款终端在二手市场还是很受欢迎的。
“看来这光屏在热狗区还是有些扎眼,反正现在很缺钱,要不……把它卖了?”
仓库的灯光已经暗下,罐头指挥的机器人仍在楼层间不知疲倦的忙碌着。
这两天恐龙帮那边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他们两人就在安全屋里呆着,强尼每天在医疗仓里呆几个小时继续养伤,唐顿则上网做一些简单的临时工,也就赚个饭钱。
倒不是唐顿的技术不过关,凭他的水平,平时无车可偷时接些网络甚至有关冰海的高端私活,一周拿五六万卢索不成问题。但现在道奇大案未破,安全局分部又被突袭,唐顿敢说现在网络上百分之九十的高端私活都是大公司和安全局的鱼饵,这年头规模稍微大一些的犯罪活动都不可能少的了水鬼的参与。
虽说无痕者不怕留下痕迹,但如果直接撞上安全局鱼饵里的猛料,恐怕还没等强尼发觉不对劲,唐顿的大脑就要被病毒烧坏了。
说起这个时代的网络和冰海,实际上是两种不同的事物,网络很好理解,从一百多年前被推广后一直沿用至今,将人类依然庞大的社会高度联系起来,除了所谓的网速提升和内容表现形式革新,和过去其实没有太大变化。
而冰海这个概念是80年前由当时的世界联邦提出,本质上是一种基于生物计算机共享意识的互联网升维产物,生物计算机在发明之初因为其宇宙尺度般的计算能力和极低的能量消耗一度被认为是人类的未来之光。
但希望总是短暂的,科学家们很快就发现了生物计算机的一个致命弱点:不可控性。
照理说精密算法设计下的生物计算机会完全按照人们制定好的“学习”指令搭建框架。但遗憾的是,一旦生物计算机的蛋白质分子达到一定量级,就会完全脱离人类的既定程序转而自主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