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第六感的作用,岑念一见他端来的那碗粥就不由自主问道:“这是你做的?”

    “你看出来了?”岑溪一笑,端着粥碗在床边坐下:“你现在只能吃流食,小米粥正好,你来尝尝合不合口味。”

    岑溪用瓷汤勺舀起一勺小米粥,吹了吹后送到岑念嘴边。

    “小心烫。”他提醒道。

    岑念没觉得他直接喂饭有什么不对,在不得不用输液输送营养前,她也吃过不少别人喂来的饭。

    她试着抿了一口,他吹得正好,温度刚好合适,她放心地喝完剩下半勺。

    张嫂人品不怎么样,手艺却很好,她在岑家住了这么久,各种各样的粥也喝过不少,但岑念还是觉得,就这碗小米粥最合心意。

    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但就是一切都刚刚好。

    就像他会滑滑板一样,岑念也很吃惊他竟然会煮粥。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她问。

    岑溪提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小时候家里没请保姆,想吃饱就要自己动手。”

    “……”

    岑念沉默,他提起小时候,她自然就想到了自己在林成周葬礼上看到的他。

    岑溪拿着汤勺在粥碗里搅了搅,露着漫不经心的表情:“你不说话是在心疼哥哥吗?”

    岑念知道他的漫不经心是假的,可是这一点不必说破。

    她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板着脸说:“不是。”

    “那就太可惜了。”岑溪轻声叹息:“你要是心疼,牙就不疼了。”

    岑念就着他递来的勺子又吃了几口小米粥,暖暖的粥流下喉咙,连带着身体好像也热了不少。

    岑念自牙疼开始后,食量锐减,其实她也饿。

    只是她不懂照顾自己,有什么事第一反应都是硬挺,面包和大鱼大肉咬不动,那就不吃,她从来不会主动提出换一碗清粥。

    她不会照顾别人,同样也不会照顾自己。

    有时候她也会怀疑,为什么同样是十七岁的少女,和诸宜比起来,她好像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知道。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她问。

    岑溪垂眸吹着勺中米粥,神色平静:“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