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中年汉子问道:“老乌头,他们是打哪来的?”
“听说是来自京城的大官。”
老乌头说完,打开葫芦轻抿了一口,随后又赶忙宝贝地将葫芦塞紧。
“啥,来自京城?来咱们这……”
洪毛本想说点什么,但见到老乌头投来的目光后,硬生生把“破地方”三个字憋了回去。
“好了,别废话了,咱先把屋子收拾好,他们很快就到了。”
屋内面积不大,却满满当当放了三张床。
老乌头那张早已经被酒味浸透了,几年前,在还有驿卒经过那会,有一次洪毛将床让给了别人,自己睡在老乌头床上,结果第二天差点没起来。
得亏路过一个野郎中,使了点醒酒的法子,才把他唤醒。从那以后,他就坚决发誓,宁愿去中年汉子床上闻臭脚味,也不待在老乌头床上。
再说中年汉子,虽说他是三人中唯一有家室的,但由于离得远,所以一般十天半个月才回去一趟,加上他猎户出身还不爱干净,所以床铺上总带着一股骚臭味。
三人中最干净的恐怕就是洪毛了,虽然袜子什么的也时常放在枕头底下,但总归是没有怪味。
很快,百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这座小驿站,为首的一名百户勒紧缰绳,下马向王柄权二人施礼道:
“二位大人,这里就是沟台驿了,二位今晚先在这将就一下,明天到了城镇就好了。”
他知道刘卢明是五品郎中,官职要比他这个百户大上不少,所以以大人称呼对方。
至于随行的另外一名青年,从他们二人的聊天可以看出,官职应该差不多。
听到百户的话,王柄权点了点头,他倒是不挑,当初在西北那会,地面上铺张毯子就能睡着。
一旁的刘卢明则是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前方的驿站,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驿馆。
这时,听到动静的老乌头等人迎了出来,在看到百余人的队伍后他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会来这么多人。
不过他活了这么大岁数,终究是见过些世面,随即他操着一口地道的东鲁腔说道:“诸位官爷,有失远迎,我们是此处的驿卒。”
王柄权闻言打量了他一下,只见其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汉子还有一个少年,少年明显第一次见这个阵仗,有点紧张。
王柄权上前一步,行了个礼说道:“这位老人家,不必害怕,我们是自东土……自京城过来的,想在这借宿一宿。”嘴瓢也不能怪他,实在是这段话太顺嘴了。
老乌头闻言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笑着说道:“之前已经有官爷通知过我们了,只是没想到你们来了这么多人,小馆不大,怕是容不下那么多……”
老头说到这语气不禁弱了几分,约莫是怕对面官爷怪罪。
此时一旁的百户开口道:“不碍事,我们整天风吹日晒习惯了,随便找个空地就能对付,你们只要招待好这两位大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