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央/文
温云裳以为今日再无人扰她,却没想到亥时末,太子刈竟不嫌麻烦地赶回来了。
秦刈走进朝云殿时脚步都不怎么稳当,一路上需得阿征在旁扶着。
北地粗犷的兵士们实在是十分能喝,在营地里火堆旁,热闹起来,都是直接碗饮。秦刈自诩酒量十分不错,回宫时却也喝的俊容微微泛红,步子不稳。
温云裳被婢女叫醒时,看到窗子外面夜色浓稠,阿拂轻声说道,“女郎,殿下来了。”
温云裳只好穿衣起身,收拾齐整,走出内殿时就看到太子刈却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倒把她唬了一跳。
“殿下,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太子刈竟然自顾自坐着,像是思考什么难解的事,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并不理她。
阿征在旁悄悄说道,“殿下醉酒了,不愿回前殿,非要往女郎这里来,还劳烦温女郎先给殿下换身干净衣服。”
温云裳怔一怔,答应一声,阿征才拱拱手退出去了。
秦刈坐在椅子上,酒后又吹风头痛得很,他还大概清醒着,听得到两人的交谈,只是不想说话。
在脑海里意识不甚清楚地想:阿征这小子说什么呢?什么叫自己非要来朝云殿?看来是上次那十板子没打够。
“殿下,醒醒,先去洗漱好不好?”温云裳推推他,好在太子刈身上并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否则自己今夜不一定想理他。
秦刈缓缓睁开眼睛,壁烛的火焰烈烈燃烧着,昏黄的殿内,看到温姬毫无矫饰却依旧柔嫩娇美的脸。
想必自己是扰了她休憩,温姬还穿着素白寝衣,鬓发散乱,无端让秦刈心下柔软,只想听着她娇娇的催促声入睡。
“殿下,殿下?”
太子刈却只是看着她,迟迟不肯起身去沐浴,温云裳无法,只好扬声吩咐道,“阿拂,鱼游儿,进来扶殿下去沐身。”
婢女们尚还没有进来,太子刈听到这话却唰得一下起身了,甚至因为起身太急而晃荡一下,幸而撑住了桌角。
秦刈怀疑地看温云裳一眼,疑心温姬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自己从不用婢女近身服侍。
温云裳眼中漫上笑意,露出捉弄的神色来,不等太子刈说话便道,“可是殿下先装醉酒戏弄妾的。”
秦刈虽不是醉到了不理人事的程度,可怎么说也有三分醉意,他挑一下眉理直气壮地低声道,“谁骗你了,且去给我找身衣服来,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温云裳答应一声,心想,等太子刈出来恐怕自己都睡着了。
也确是如此,温云裳脱去鞋履,上榻后都快再次进入梦乡,才感觉身边悉悉索索的。
是太子刈上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