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嘉所谓的“交情”,都只是见面客套的薄情,就仿佛是一块儿吃过一顿饭的酒肉朋友。
这种淡淡交情,人家凭什么为奔走?
陈三太太就不一样了。她娘家在英国地位显赫,陈家的船舶又跟很多租界官员有经济上的来往,大家都要用船。
有了政治经济这两层的关系,陈三太太一句话,对方自然要给个面子,何况此事又不威胁到英国人的名声和利益。
至于朱家,跟美国教会关系很密切,密切到了利益共享的地步。朱老太太一句话,对方就是过千山万水也要帮忙,司慕这事,在教会看来更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了。
魏清嘉自诩跟英国人、美国人关系很好。可那种关系,是对方认识、欣赏,却跟没有经济来往,没有政治纠葛,平日里可以吹捧漂亮有才华,真正遇到了难事,甚至跟政府挂钩了,又凭什么帮?
“能说动陈三太太?”司督军愕然。
岳城有什么势力,司督军当然知道。
颜新侬去找过陈家。
陈家的人很圆滑,口中应和着,实则根本不答应搀和政治。
颜新侬碰了个软钉子,又不能把对方怎样。不能撕破脸,也不能说动对方,很是懊恼,不成想顾轻舟办到了。
“陈三太太的爱女曾经罹患恶疾,是我治好了她。此事关乎桑桑的隐秘,不宜宣扬,我也从来没说过。”顾轻舟道。
她当初结交陈家,是盼着有朝一日借助陈家的船舶逃走,远离司行霈。
没想到,她最终还是向陈家讨要了人情,却是为了司慕。
世事无常,谁也无法预料。
司督军和司夫人则震惊看着她,心中都在想:“人果然要有一技之长。”
“那朱家呢?”司夫人问。
陈家背后有政治势力,而朱家背后有教会势力,这两者足以给南京政府施压,让他们答应去公共法庭审理。
“朱家的老太太也是生病,危在旦夕,我治好了她。”顾轻舟道。
司夫人诧异看着她。
从前司夫人觉得顾轻舟不如这个、不如那个,现在有了比较:她不显山不露水的性格、神乎其技的医术,就比魏清嘉强太多!
一个人的出身固然重要,可若是一无所有还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打下江山,那白手起家的成就就更加卓越了。
“好,好孩子!”司督军拊掌微笑,心中十二分的得意。
这儿媳妇是他力主要求娶的,三番五次拯救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