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暑气退,顾纭周六的时候和弄堂里几个妇人在门口闲聊晒太阳。
她一边看着自己晒的被子,一边织围巾,预备着今年冬天用。
“顾小姐,尝尝枣子。”有个妇人拿了长竹竿,从门口走回来。
弄堂口的枣子已经成熟了,被人摘得差不多了。
顾纭尝了一颗,没怎么熟。
“挺甜。”她客气道。
其他妇人也尝了尝,笑着说顾小姐说好话,哪里甜?
几个人正在说话,有两个随从抬了一个大箩筐进来。
“顾小姐的客人吧?”几个妇人笑道,脸上露出了喜色。
这八个月,张辛眉受了玉藻的嘱托,给她送过四次补给。
顾纭友善近邻,每次都要分给邻居。
“......司小姐的电报。”随从把东西放下,顺便递给了顾纭一张纸。
玉藻在电报里说,很想吃顾纭做的酸豆角。
上次是盛夏,豆角正好上市,顾纭拿了些给张辛眉,让她带给玉藻。天气太热了,她怕玉藻吃不下东西,酸豆角正好开胃,能下饭。
不成想,玉藻还上瘾了。
“多谢。”顾纭对两名随从说,还塞了一把钱给他们。
他们虚推了下,也就接受了。
顾纭打开了箩筐,果然有米有肉。
她自己留下了两三顿吃的,剩下的分给了近邻。这样战乱的年代,她孤身一人在大上海,没点帮衬怎么行?
出门在外,邻居更可靠。
分完了,顾纭重新给玉藻回了电报。
第二天是周日,是个天高气朗的晴天,她装好了两罐酸豆角,这是她上次做好的,以及一封准备回的电报,去找张辛眉。
她知道张辛眉的家。
张辛眉那个家,谁都可以去,没什么私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