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谢檐听着琴音响起,从容碰了杯,奉承称赞声从始至终就不曾停歇过。
酒过三巡,沈阑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酒量不算好,喝多了话就停不下来,整个雅间都是他称兄道弟,慷慨激昂的声音。
屋里气氛燥热,谢檐拎着酒壶,坐到窗边,看到洪隐锋被围在中间灌了一杯又一杯酒,傻大个不知道拒绝,最后直接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弹琴的枝烟已经走了,她大约是沈阑口中所说的卖艺不卖身,只有另外几个姑娘各自找了地儿,柔若无骨地倚靠着身旁的公子哥,连沈阑都和身旁女子窃窃私语。
这些世家公子都是风月场上的高手,谢檐仿佛与他们格格不入,他不笑时,神色是冷峻且孤傲的,虽说今日是一帮狐朋狗友接风洗尘,可彼此间的身份已有不同。
谢家家规森严,养出谢檐这等顽劣不堪之人,叫人唏嘘,原以为他要走上歧途,却不想峰回路转从了军,十年一过,已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彼此寒暄来往,总还是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敬畏,谢檐知道他们是忌惮自己三军主帅的身份,毕竟谢大将军在战场上有着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风姿威名。
久不喝酒,谢檐还是有些承受不住,酒意上头带来几分疲倦,一个世家公子不知何时踱过来,带着一身酒意:“谢兄,你说你怎么孤身一人在这儿坐着,多没趣!要不把枝烟姑娘叫回来?”
谢檐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他挑了挑眉,指了指隔壁:“那头过去全是厢房,供客人留宿的,这三楼通常只有达官显贵才来,安静得很,谢兄不去歇歇?”
“天色已晚,想必枝烟姑娘弹琴也累了,我怎么再好使唤人家?”谢檐坐在原地没动,外头夜色正浓,冷白的月光在他侧脸打上一道柔和的光影。
“那定是你不喜欢枝烟,我这就重新安排,让你挑个满意的……”这人说话已经囫囵不清,勾肩搭背的靠近谢檐,低声道:“这点香楼美人儿多得是,谢兄千万别客气!”
他脚步虚浮,又神秘兮兮道:“还有……谢兄你若是不喜欢女人,我还能给你寻几个小倌来,保证让你不虚此行……”
谢檐一噎,这是多高估自己?还男女通吃……
“多谢好意,我这几日不太方便,你们忙着,我出去透透气。”谢檐头疼,朝他一摆手,偷摸摸的开门出去了。
“为何不太方便……”那世家公子小声嘀咕,总觉得这话应该是从女人嘴里说出来的,他有了醉意顾不上多想,又回桌上喝酒去了。
谢檐出了雅间,满耳朵都是男女情动的声音,走到楼梯拐角时脚步一顿,悄无声息地从旁边的窗户一跃而起,落在了对面的房顶上。
夜风凛凛,吹散了一身酒气,也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
点香楼与对面隔着五尺宽的巷道,这里多是秦楼楚馆,靡靡之音不绝于耳,谢檐闭上眼一动不动,摒弃那些杂音,听到脚下的房间里两个人低声交谈。
本不是多特别的声音,只因他们说的每一句都是梁丘语,谢檐回京后就不曾听见了,乍一听见,又叫他警惕顿生。
那声音有些耳熟,谢檐从浩瀚的脑海中挨个找寻,终于想起他的身份——梁丘派遣至大周的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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