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良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若是放在平时顶多是一笑置之,或者在一旁添油加醋,鼓掌喝彩的搬弄是非,看一场精彩的狗咬狗一嘴毛大戏,可现在不仅提不起半点兴趣,几乎有一种想扇龟公一巴掌的冲动,自己真的变好了,还是我本性不坏,突然遇到名师,良心发现。
沈从良如此想着迈大步走进藏香阁,在进大门的一刹那,眼角余光瞥见龟公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骂道有钱了不起吗,看你那神气样,如果不是有你老娘撑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紧接着又呸了一声,整天只知道穿梭在莺莺燕燕的花丛,流连于风花雪月,看不虚死你才怪。
他在那越说越气,差点暴跳起来,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嘴里说着,要不是你娘在,看我肖死你,右手还举起来作势要冲上去。
“大哥谁惹你生气了。”那个愣头青适时地站出来说道,本来比龟公高一头的个如今弯下来低了一头,像是讨饭的人,比起青楼卖笑的笑的还灿烂。
龟公气道:“他娘的,婊子养的,你说、你说、你说谁他妈敢惹我,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我是自己跟自己生气不成吗?”
那人道:“他妈惹的你,咱就不用找这小子晦气,咱不如去把他妈给……。”眉间嘴角尽是淫笑,不经意的搓着双手。
龟公看了他一看,随手又是一巴掌,继续道,“他妈也是你敢你叫的。”
那个人捂着刚刚消退下去,又再次肿起来的脸颊,灰溜溜的退到一旁,一边走嘴里一边嘟囔骂道:“难道我又错了,他妈的你不就是绿毛乌龟么,看你趾高气扬,得意忘形的样子,说到底还不是一个杂毛乌龟,等到哪一天老子成了这个,连本带利捞回来,他妈的用手抽你还嫌脏,对你这号人只能用鞋底子。”说着手中不停的比划。
龟公好像听到什么,打了个喷嚏,豁然转身骂道:“是不是你在背地里骂我。”
一边说一边来个华丽的转身,想要瞧瞧谁在张口说话,正在这时,听沈从良喊道:“龟公你在骂我?”
龟公忘了今天穿的是上好丝绸大氅,由于身材原因豪华的大氅无比奢侈的铺在地上,如今想刷个帅,装回牛逼,没想到脚踩在大氅上,本来身子一侧歪便能止住,偏偏在这个时候听到沈从良的一声断喝,结果就是优雅不成,反来了个四脚朝天。
“让开,敢当本少爷的路,活得不耐烦了。”
闫霸听着这句话怎么如此熟悉,记得好像自己经常喝五吆六的说,几乎成了口头禅。
他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身上便挨了一脚,不由自主的侧滑出去。
龟公显然是个老油条,不像那个愣头青没看到影子便大呼小叫,心里跟明镜似的,能够如此干净利索打人的也只有从小打到大的大少才会如此熟练,没有十年的功底是打不出这样的节奏。
“对不起”而是迅速的站起来,弯着腰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向前扫视,令他失望的是前面空空如也。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才看清,来人正是扬州城第一富翁的大公子陶大少爷,站在当地暗暗庆幸,若不是里面演出即将开始,恐怕自己就不会这么幸运的躲过一劫啊。
“沈少好久不见啊。”
沈从良一看来人认识,正是自己的酒肉朋友陶传宗,在扬州城内也只有他才会有如此豪华的阵势,前呼后拥如众星捧月一般,这一路走来身后的打手足以形成一个巡逻队。
在众多的人群中有一个鹤立鸡群、异常显眼的人物,光是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就足以压得住在场所有人,挺好的衣服偏偏斜着穿,象征性的系着一根腰带。
他抬头看了看门前大门大红大紫的摆设,唰的一声合上扇子,左手拿着扇子不停的打着右手手心,似乎对这里铺张的场面有几分赞叹。
沈从良像是观光旅游者,好闲悠哉的看着,仿佛没有看到刚才那人谈笑之间就把龟公踹出去一样,心里暗暗的想,这小子是越来越嚣张了,也对,人家是扬州第一富少陶传宗,九代单传,捧在手里怕歪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掉一根毛,整个扬州城都会鸡犬不宁。
在他的人生字典中从来不知道祸端是什么,有什么他家族搞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