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儿?”

    “就是上回找花花的时候,棠伢子和那日松他们不是在杉树林那边捡了一个被野猪拱花了脸的女尸回来么,后来寄放在山冲里那间小木屋里,你还记得这事儿吧?”

    “嗯,我当然记得,消息放出去后可有那女尸的家人过来认领?”

    杨华忠叹口气,质朴的面容浮起为难和纠结:“麻烦就麻烦在这儿啊,消息放出去都好长时日了,十里八村照理说都该晓得有这么回事儿了,可就是没人过来认领。”

    “咱派了人去别的村子打听,也没听说谁家有闺女媳妇的走失。”

    杨若晴也纳闷了。

    自言自语道:“难不成还是更深的山里人家的女子?”

    杨华忠点头:“大伙儿也都这么说,眼瞅着天热是不能留,早就挖了个坑把人给埋了。”

    “嗯。”杨若晴对此也表示赞同:“既然这样,那就只能这样了,咱尽了力。这事儿就揭过去了,爹,我去找萍儿了。”

    “诶,好,你去吧!”

    杨若晴小跑着出了院子,萍儿在门口垫脚张望,头上戴着一块庄户人家妇人干粗活时惯常戴的挡尘的包头巾,腰间围着围裙,围裙上沾着桔梗之类的碎屑。

    她眼睛朝院子里张望,双手下意识在身上的围裙上来回搓着。当看到杨若晴朝这边过来时,她焦急的双目陡地亮起来,抬手朝杨若晴招了下:“晴儿,这呢。”

    杨若晴跑到她跟前,看到她这身打扮,再配上这副火烧眉毛的样子,有点诧异。

    “叫你进去也不进去,这是咋啦?”她问。

    萍儿把杨若晴拉到一边,压低声道:“方才我正跟花花在院子里折麦草和菜籽杆呢,一辆马车在院子门口停了,下来几个人,竟然是顾家父子!带了一堆的礼品,那顾父下车就朝我这直喊‘亲家母’,顾志华也喊我‘岳母’,可把我吓了一跳!”

    杨若晴挑眉,“这比我预计的时间提前了几天啊!”

    萍儿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晴儿,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猜到他们要到我家来?”

    杨若晴笑而不语,这就是回应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偶然的,祸不单行,往往都是有缘由。

    即便顾志华年轻莽撞些,不太明白这其中的蹊跷,但顾父的年纪和阅历摆在那里。

    只有让他喘口气,回过神,再通过人脉去打听打听,自然就能明白得罪了什么人。

    “晴儿,若照你这样说,他们也应该是带着礼品去骆家,去跟你那赔礼道歉啊,为啥去我家呢?”萍儿又问。

    杨若晴笑得有点无奈,“萍儿啊萍儿,这十几年的庄户日子真是把你从前那些手段和心机全给磨没了哦!”

    “身为大户人家主母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咋看不懂呢?那顾家,显然是清楚我这是为你出头啊,所以事情的根源在你们,在花花,登门给你们赔罪,这叫治标治本,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你这下能想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