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去办,就不算是诏狱了,虽然有一层遮羞布,但是这层遮羞布,很重要呀。”张廷玉无奈的看着王昀。

    这个内侍省的都知,除了在做买卖和做饭这两件事上,符合他的身份,在觉悟和嗅觉上,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身份。

    这完全源于皇上在做皇子那些年,完全没有被真的当过太子,连身边的大伴都是随便找了一个。

    阁老作为唯一可以当面顶撞、忤逆皇帝的大齐宰执,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这个职位本身也会变成皇帝的白手套。

    连皇上都明白这个道理,他王昀却怎么都琢磨不出这个味儿来。

    张廷玉皱着眉头说道:“你还是不要在皇上面前多言语的好,这段时间风紧,说错话做错事,都容易掉脑袋,谨言慎行,有人问你打探皇上的消息,千万三缄其口。”

    “皇上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发过脾气?”张廷玉略带疑惑的问道。

    王昀仔细想了很久说道:“没有吧,刘阁老来的那封札子有多气人,想必阁老是知道的,皇上也就让李若水调集京城的物资送到乌巢湖,其他没再说过什么。”

    “行吧。我先去办事,你千万记住,不要在皇上面前多言政。皇上心里有火。”张廷玉都被王昀的这番说辞给气笑了,自己刚嘱咐了他有人打探消息千万三缄其口,这什么都说了。

    王昀擦了擦额头的汗,离开了阁老府,他是真的不懂这些,他也不太懂皇上突然的这个命令是何等的含义,他更没看出来皇上心中有火。

    张廷玉手里拿着那本札子,他不是比王昀更了解皇上,而是王昀是内廷都知,对外廷没有那种感同身受。

    起底汉国隐卫之事,皇上明知道那张名单上的人,挨个砍了肯定有冤枉的人,但是隔一个杀一个,会放过许多人的情况下,硬生生的从年前拖到了上元灯会之后,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才动手。

    这可以看做成皇上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愿自己以后的身后评中,留下污点。

    也可以看成皇上处理朝政谨小慎微之态度。

    这次皇上直接下的旨意,让王昀传话阁老,可是要记录在起居注上。

    说明皇上已经放下了所有的顾忌,准备动手了。

    王昀回到文德殿的时候,看到了皇上躺在御座上闭目养神,似是睡着了,他找了件大氅披在了皇上身上。

    “呀!”王昀大声喊着,猛的往后跳了一步。

    齐星云被王昀这个动作直接给逗笑了,将身上的大氅披好问道:“故作姿态,朕睡了多久了?”

    “臣回来的时候,皇上就在睡着,臣不大清楚。”王昀头皮发麻的回答着。

    刚才王昀给皇上披大氅的时候,皇上突然睁开了眼,王昀终于看到了张阁老所说的皇上心中的怒火。

    那双眼睛仿佛择人而噬一般凶狠。

    “这是今天的札子,皇上,您还看吗?”王昀小心翼翼的将一叠札子放在了齐星云的御案之上。

    “看。”齐星云打开了札子看了半天,结果一个字都没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