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君墨摇摇头,“我没有,不敢,也不想。”
“你你你……”左老夫人气得翻白眼。
但一想,像那种能够自荐枕席的女人,生的孩子,难道就一定是君墨的?
想到这儿,左老夫人顿时警惕起来:“既然你都没去一探究竟,指不定那孩子不是你的!”
左君墨这回却很肯定的点点头:“我虽未去亲自探究,却私下里派人去打听去了,从为那女人把脉的大夫,到临盆时接生的稳婆,以及周边渔船上跟他们相熟的人的口中探听了很多,那孩子,应该就是我的,跟我出现的时间点很吻合。”
“那当时为啥不抱回来?还是不想要?”左老夫人很是不解。
既然是自己的血脉,那就要抱回来认祖归宗,好好教养啊,哪能在船上飘呢?
但左君墨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我也打听到,那渔家女自从被夫家休了,便万念俱灰,也不想再嫁,他舅舅担心她将来老无所依,于是便出了借种这种下作的点子。”
“我刚巧被他们看中了,自始至终我都感觉自己被人算计才有了那个孩子,那是我人生中的耻辱,所以我不想要。”
所谓的孩子,应该是跟心爱之人缠缠绵绵的结晶,是带着期盼和祝福降临到这个世上的,而不是这种——
“既然是他们要的子嗣,那便留给他们好了,之后我再没有去过。”
“而去年正月,我送迎春表妹她们回扬州,想起那个孩子,突然生出想去看一看的冲动,于是我绕道去了趟苏州。”
“已经过去六年了,那孩子已经会走路了,才二月开春的天气,他便赤着小脚丫子蹲在船头,手里摆弄着一堆的渔具。”
“我留意了下,他正在用剪刀小锤子之类的工具改装那些渔具,这让我想到了我小时候,也是对改装那些小玩意儿很有兴趣。”
“他娘喊他吃饭,他抬起头来,我看到了他的眉眼五官……”说到这儿,左君墨稍稍顿了下。
“怎么样?是你的血脉不?”左老夫人紧张的问。
左君墨闭了闭眼,认命的点点头:“如出一辙!”
左老夫人悬在半空的心,突然就踏踏实实的落回了远处。
她抬手拍着自己的心口,口中连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
“这趟长坪村之行当真没有白跑啊,我日日在佛堂里祈求我能有个孙儿,没想到佛祖当真听到了我的心声,这可真是从天而降的孙子啊,我的宝贝孙子疙瘩……”
左老夫人抽出帕子来,擦拭着眼角源源不断的眼泪,口中呢喃着。
这是甜蜜的眼泪,这是欣喜的眼泪,这是欣慰和激动的眼泪啊!
“君墨啊,自打你爹去世后,娘这么多年来就今日是最开心,最喜庆的啊!”左老夫人抹着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