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家里没一顿打米下锅，他都要下人们照着人头，数着米粒的。”
“家里下人们的四季鞋袜，那是补丁叠补丁，吃的穿的都是建邺城所有大户人家最差的。”
“这个司空老太爷每晚临睡前，都要去家里专门收放钱财和金银珠宝的屋子里，把财物细细的数一遍，方才去睡觉。”
“睡觉的时候，还要把库房的钥匙牢牢拽在手掌心里，睡觉的时候只闭一只眼睛睡觉。”
“炒菜不准厨子多放油盐，点灯的灯芯都只能是单根，不能有双根……”宾客乙道。
“天哪，这抠门的，真的是史无前例了。”宾客甲惊叹。
宾客乙笑着摇摇头，接着道：“老爷子是这样抠门的性子，一粒米都舍不得丢，可偏生出了司空万财这么个喜欢一掷千金的孙子。”
“这个司空万财，打小就视金钱如粪土，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所以他自己不学无术，却是花了重金，搜罗了一大批的食客在门下。”
“据粗略估计，怕是得有上百位，这其中很多都是方方面面的人才，可谓人才济济啊！”宾客乙道。
说到这儿，他抬起下巴朝台上已经跟小小少年展开了辩解的那位崔姓男子。
“喏，就说那个姓崔的，也是有几把刷子的，不然也考不到同进士。”
“姓崔的在司空万财的食客中，还不算最厉害的，还有好几个食客，当年都是名震一方的才子，又或者天赋极好的神童。”
宾客甲更加的不解：“既然这些人都这么不俗，怎么甘愿给这么一个败家子做常随呢？”
宾客乙摇头：“这世道可不是有才华就能脱颖而出，就能实现你的梦想。”
“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缺。他们空有一肚子的才华却没有机遇，”
“人生蹉跎了二三十年，总得成家，吃饭，养活一家老小吧？”
“钱，还是钱，所以只能委身于司空万财这个败家子了，不过是图个利，又或者某一日气运眷顾，能通过司空万财接触到京城那些贵人亲戚，说不定就能又另一番突破……”
杨若晴视线落在台上正在对擂的崔姓男子和辰儿，耳朵却将宾客甲乙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着，心下对司空万财更是鄙夷。
但同时，又有点为辰儿担忧，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司空万财身边才子如云，滥竽充数的有，但肯定也不乏真才实学的。
辰儿，应付得过来吗？
“好！”
那边人群中，不知是谁喝彩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