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的拉扯他念书,砸锅卖铁的供他求学,他也争气,考上了探花。”
“这扬眉吐气的好日子才过了几年,干娘就得了那种不治之症,哎,老天爷可真是狠心啊,就见不得美好的东西,非得娶亲手摧毁么?”
杨若晴喃喃着,身体往后,将头靠在骆风棠的肩膀上,竟然有种无力和疲惫。
上一世年少轻狂,一直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控。
自从魂穿之后,她的整个世界观都为之动摇了。
加之后来寻找莫邪剑那一路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再一次让她的人生信念都发生了变化。
原来这个世界,并非我们肉眼所看到的那种,有很多你看不见的东西,其实一直存在着。
所以,老天爷,自然也是有的咯?
他像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操控着一副棋盘,我们每一个人,不管你现实中如何的卑微,又如何的自大,终究不过是这棋盘上的某一颗棋子。
只要在这棋盘上,棋子的命运就不由自己掌控,就好比孙悟空落到如来佛祖的掌心中,不管他如何的翻弄着他引以为傲的筋斗云,都逃不出如来的掌心。
因为,当他落入如来掌心的那一刻,就已注定他输了。
“苍天为刀俎,万物为鱼肉。一想到干娘最多活不过三个月,连今年的除夕年夜饭都可能吃不上,我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杨若晴接着道,抬手抚着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像压了一块石头。
干娘的遭遇,再一次勾起了她对嘎婆的回忆……
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骆风棠轻轻握住她的手。
“晴儿,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不然,咋会说人生来就有七苦呢?”骆风棠安抚道。
“咱做人,在这世上走一遭,咱咱看来不过是短短几十载,咱嫌短,”
“可是,在那些花鸟虫鱼的眼中,咱们可是得了老天爷的眷顾啊,竟然能活那么久。”
“远的不说,咱就说从前我做孩子的时候,我大伯养过一条叫大黄的土狗。”
“那条狗活了足足十一年,从当初贪玩调皮就喜欢到处乱咬的小奶狗,变成趴在那里都懒得动,牙口都掉光了的老黄狗,这十一年对于咱人来说,不算啥,可在狗这块,老黄就是一条长寿的狗。”
“所以说啊,咱做人,咱不能去跟神仙比,咱就跟那些花鸟虫鱼比,咱活了几十年,痛痛快快的,对得起天地,咱就够了。你说是不?”他问。
杨若晴眸子动了动,道:“虽然这个解释在我看来有那么一点点的牵强,但你这煞费苦心的一番话,却让我心里宽敞了几分。”
骆风棠咧嘴一笑,让媳妇由不开心变得开心,是他的责任。
他扶住她的肩膀让她转了个身面对着自己。
“与其站在这里长吁短叹的为干娘难过,还不如为她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