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奇怪,一直嚎啕大哭的孩子在他怀中便十分安静。

    乌溜溜的眼睛如葡萄一眼圆圆可爱极了,两只胖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扒着他的后颈不松开。

    容霁忙着在前面和众人说谈,自然顾不到这,所以他很轻易的就将孩子带了出来。

    取了谢为姓,容辞为名。

    越司对于这个孩子,心情极为复杂。

    相较之下,什么都没做过,无缘无故便背上这些孽债的阿辞是最无辜的。

    只是,他身上流着容氏的血,当年越氏族人,除了他之外,所有人不是被剥皮抽筋,就是被当场斩杀,尸骨无存。

    他连给他们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难以忘记眼前漫天的血色。

    娄堰神色愈发显得复杂,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半天,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师兄的计划,师傅你知道吗?”

    越司握着酒盏骨节分明而又修长的手指微僵,方才牵强扯出的笑意也渐渐收敛,“为师会护他性命无虞,但其他的只能如现在这般继续发展。”

    “阿堰,他……性子执拗,为师与他之间的关系,你不用告诉他。”

    娄堰蓦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样的事情,就一直瞒着吗?”

    设身处地,若是他是大师兄,定不会愿意自己被蒙在鼓里。

    越司低头不语,良久才道,“为师会护他周全。”

    娄堰看去,男人手中握着的酒盏突然倾泻,几滴酒水洒在桌上。

    他知道他无奈,可是却不能理解。

    明明三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大师兄虽然性子执拗,却也不会因此心生怨念,深明大义和自己的私事,他向来能分得清楚。

    娄堰站起身,背对着越司,“师傅,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顾虑,或许大师兄根本不在乎呢?”

    在他看来,大师兄能做下现在这个计划,便是将生死都抛却了的。

    连生死都不怕的人,还有其他事情能让他心中生出些担忧吗。

    ……

    晚间夜幕降临,西山行宫,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穿梭。